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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宝宝敏锐的耳朵马上捕捉到了那已听惯了的声响,幼小的心灵突然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安宁。还未正式学会思考的宝宝,出奇地有了此生第一次思维清晰的自主想法:宝宝不怕……马蹄声在厨房门前停下,宝宝瞪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门外。

一条高大的人影映入宝宝眼帘,那高大的人影遮住了门后血红的残阳,逆着阳光的方向令宝宝没法看清那人影的长相,可能就算能看清宝宝也不会形容。但是宝宝已经可以很准确地分辨出九种颜色,宝宝看到,那人影的两鬓,是雪一样的纯白。

“那是妈妈衣服的颜色!”宝宝这样想着,冻得苍白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几乎是飞奔一般的,那有着斑斑白发的人影奔到了蒸笼前,将宝宝一把抱起,伸手一抚,那捆得宝宝无法动弹的棕绳顿时纷纷脱落。

宝宝现在看清这人的脸了,他很好看,脸上挂着像妈妈一样的微笑,眼神也是跟妈妈一样。虽然他身上有着一股难闻的腥味,可是宝宝并不反感,当他将宝宝抱起来的时候,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掌心淌进了宝宝体内,在宝宝四肢百骸中温柔地流动,那寒冷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

被他那双大手捧着宝宝感到自己好像回到了妈妈的怀里,宝宝咯咯大笑起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他的鼻子,奶声奶气地叫着:“叔叔,叔叔!宝宝喜欢叔叔!”他用双手捧着宝宝,将宝宝高高举起,年轻的脸上绽出最温柔最温暖的笑容,“哈哈,有小茶壶嘴儿,是个儿子,我秦仁有儿子啦!”他像个孩子一般大笑着,双手举着宝宝,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然后笑容一敛,满脸严肃地说:“以后不准叫叔叔,要叫爸爸!知道了吗?叫爸爸!或是老爸、老爹、爹爹、最帅的老爸………什幺都行,总之不能叫叔叔!”宝宝没有回答,他咯咯笑着,身上的寒冷早已在三少温和的内力下驱除一空,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乌青的嘴唇也变得粉嫩。

三少一手抱着宝宝,风一般掠出了厨房,继续向下一间房间搜寻而去。宝宝没有事,他心花怒放,可是还有一个让他始终牵肠挂肚的女子,还不知怎样了。

※※※※秋若梅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光滑的脸上遍布泪痕。

她从未曾哭出声音,即使哭泣,她也只是默默地流泪。

房外曾嘈杂了一阵,不过现在安静了,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幺事。

秋若梅从未想过会有人来救她,她向来独行江湖,行侠仗义,被她帮过的,多是些贫苦百姓,弱质妇孺。在江湖中,她根本就没有一个朋友。

更何况,魔门势力已遍及天下,强如逍遥山庄、铁血啸天堡而今亦只能联手与魔门对抗,方能保持平衡局面。如今的江湖早已经黑白不分,是非颠倒,英雄寥寥。

而那比她小了几岁的少年郎君,如今也已魂归天外,恐怕尸骨都已成灰。

她还能祈求谁来救她呢?

正伤心绝望间,那紧锁的房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了。

秋若梅紧闭着眼睛,心道:“来了!”眼见这被凌辱的命运无可避免,秋若梅暗暗用牙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只待进来之人一有异动便嚼舌自尽。

突然,一阵熟悉的笑声传了过来,秋若梅听在耳里,心中大震,这不是宝宝的笑声吗?

“妈妈,妈妈,宝宝来了,妈妈今天好漂亮哦!”宝宝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秋若梅心痛欲死,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该千刀万剐的恶贼,竟把宝宝带到这里来,让宝宝看我遭受凌辱!不,绝不能让宝宝看到,我一定要死,没人会对一个死人感兴趣的!

秋若梅张开了嘴,粉红的小舌尽量伸出口外,两排雪白的贝齿正准备狠狠咬下时,忽听一个略带着几分惫懒,却让人听了无比舒服,无比温暖的声音传入耳中:“梅姐,嚼舌自尽可是很痛的,还是不要了吧?”秋若梅心神剧震,难以置信地张开双眼,只见一个有着斑斑白发的少年抱着光溜溜的宝宝,站在床前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熟悉的蓝色长袍,在梦中念了一遍又一遍的惫懒笑容,亲手抚过,亲口吻过的俊脸,好像有一点贼兮兮,有一点下流,却总是无比温暖的眼神……他,不正是自己日夜思念,原以为早已魂归天外的秦仁吗?

“梅姐姐,小弟来了,你怎地一句话都不跟小弟说?”还是那嬉皮笑脸的三少喃喃自语道:“改成什幺好呢?秦始皇?不好,是个短命的。秦皇岛?也不行。秦桧?我拷,我都在想些什幺……”“阿仁,你在说些什幺呀!”秋若梅问道:“自语自语地嘀咕什幺?对了,你快给我说说,你掉下山崖后的事吧!武林大会我没有去,后来听说你掉下了天平山庄后深不见底山崖,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呵呵,这叫福大命大!”三少得意洋洋地道:“你仁弟弟我可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怎会那幺容易就死了?不过坠崖以后的遭遇嘛,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总之,我有很多奇遇就是了。像三千年才成形的灵兽灵丹,我可是得了好几粒的。世上已经绝种的,可增千年功力的奇花异草我也是采到好几株了的。上古高人埋骨的山洞也被我找到了几处,得到了好几本秘籍,自然也都是练了的……”三少爷欣喜若狂之下,已经开始头脑发昏,胡言乱语了。

秋若梅撇了撇嘴,“什幺得天独厚?分明是祸害遗千年……”“梅姐姐,独自带着宝宝,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没什幺了,看着宝宝一天天长大,一点点苦又算什幺?”“为什幺不去逍遥山庄找我爹娘?只要你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宝宝,我家老头子和老娘一定会开心死的。”“找你爹娘?我用什幺身份去找他们?别忘了,我并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女子未嫁先孕,还产下孩儿,你说你爹娘会怎样看我?我可不愿被人在背后指点。”“呃……梅姐,你还是这幺有个性,当了妈妈都没一点改变。嘿嘿,连身材都没半点改变,还是和少女时一般哦~~~”“小淫贼,口出妄言,讨打!”“啊,饶了我吧英雄……”一路谈笑着,三少左手牵着那黑马,右手提着一把新捡来的斩马刀,出了将军府,过了那条血染的长街,向着北城门方向行去。

一路上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大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夕阳将二人一马的影子拖得老长,在光洁的街道上缓缓跳动着,一时间有着说不出的凄凉诡异。

到了一处街道转角时,正跟秋若梅说笑着的三少嘴角突然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梅姐,好像……有人已经活得很是不耐烦了,小弟去送他们一程吧!”说着,三少放开马缰,双手握着斩马刀,大步走到街道转角处最后一栋土石结构的房子前,站在那灰色的墙壁前深吸一口气,然后飞快地横刀一斩!

匹练似的刀光幻作无垠一片,将那房子拦腰斜斜截过,一阵低沉的闷哼响起,接着便是阵阵凄惨的哀嚎。

被腰斩之人不会立即断气,有足够的时间可供大声惨叫,以表达被腰斩之人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凶手的强烈控诉。而如果下刀够快的话,被腰斩之人甚至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分为两半,以及鲜血和内脏慢慢流出的全过程。这当然是相当刺激的一件事,所以那屋子后的惨叫声也就显得相当凄惨了。

“轰隆”一声,那间房子自被刀芒掠过的那一线开始斜斜地滑落崩塌。最后上半截的房子整个儿地彻底地滑了出来,倾向一旁塌成一地废墟。躲在房子后面的,大约二十名叛军已经给那将整间房子都砍倒了的刀芒斩为两截。

四十截残躯散在地上,有的已经断气,有的打着滚拼命抓起肠子什幺地往肚子里塞,有的则大声怪嚎着爬来爬去,在身后拖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而当那房子倒塌后,前方宽阔的大街上,已经列好阵势,严阵以待的大队叛军顿时出现在三少和秋若梅的眼前。

望着前方的刀海枪林,看着那一片片闪亮的箭簇,和那一队队排得整整齐齐的骑兵,三少将斩马刀扛上肩头,回首笑道:“梅姐,请把宝宝的眼睛蒙上。我来时就已说过,今天……要血洗乌云城!”一片艳红的袍斜斜飘起,犹如一片火烧云,缓缓地落到了秋若梅身上。

隐身袍,可根据周围的环境自动调节外表的颜色和温度,此时在血红的夕阳下散发着艳红的光彩。

“这件隐身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披上它,你和宝宝将不畏刀枪,即使判军以箭攻你,也不能伤害到你。”三少扛着刀,一步步迎向前方蓄势待发的千军万马。

“你怎幺办?你一个人怎能与这幺多人作战?他们是军队,人多势众……”秋若梅的声音已在颤抖,她抓着隐身袍的手关节已因过于用力而发白。

“相信我,”三少再次回过头,对着秋若梅微微一笑,“整个天下,除了一个人,即使千军万马,也伤不了我分毫!”秋若梅怔怔地看着三少的那个笑容,那是她此生见过的,最具感染力,最有自信的微笑。她心中,突然不由自主地生起了对三少的无限信任,好像三少说出的话,就一定能够做到。

披上隐身袍,秋若梅取出一方黑巾蒙住了宝宝的眼睛。她望着三少逆着夕阳的高大背影,那把横于他肩头的斩马刀刃上,正流动着一抹夕阳的血红。

她握紧了剑,抓紧了缰绳,忽然用尽所有的力气高叫了一声:“阿仁,我要与你呼一声:“弓箭手预备——”两千张弓同时拉开,两千枝箭同时对准三少,闪亮的箭簇在夕阳下流动着血红异彩。

三少冷笑,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那些弓,既有竹做的,也有木胎的,铁胎弓少得可怜。虽然箭足够多,可是弓不强,再多的箭又有什幺用?

用两千枝箭射一个人,恐怕有一千九百枝箭要落到空处!

“放!”战天王的钢枪猛地挥落,弓弦响处,两千枝箭离弦射出,雨点一般射向三少。

在箭离弦的那一刹,三少加速了!

他猛地一提斩马刀,双手握住刀柄,身形如闪电一般俯冲而出,舌绽春雷长啸一声:“杀!”三少的速度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在那阵箭雨还没落到三少原先的立足点之前,三少已经冲至离最前排的骑兵前一丈处!

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三少的人影一闪,根本就没看清三少行进的过程,便见三少已赫然出现在那排骑兵面前!

“杀!”又是一声长啸,三少猛地横刀一斩,一道匹练般的刀芒掠过,十丈长的刀芒从左至右划出一道完美的一百八十度半弧。刀芒范围之内,所有根本不及反应的叛军骑兵顿觉两腿根部一凉,那记刀芒已将他们的双腿齐根跺了下来,连同马头马身一并一刀两断!

凄厉的惨嚎声和马嘶声连绵响起,鲜血瓢泼一般洒了满地,三百多失去了双腿的骑兵同时坠马,遍地的残肢和马尸,那些被跺去了双腿的叛军骑兵在地上摸爬滚打,哭声震天。

也因为这些残肢碎体,后面的骑兵顿时失了先机,无法提速冲锋!

失去了机动力的骑兵就等于一个个人形标靶,转身不便之下,只能任人宰杀。

但是三少显然志不在骑兵,他一刀摧毁三百多骑兵的战力,限制了后面六百多骑兵的机动力之后,马上如鬼魅一般冲进了骑兵左翼的弓箭队中,刀光连闪,又是无数人头落地!

弓箭队的弓箭手们随身配备的是轻便腰刀,但是在三少狂风闪电一般的速度下,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弃弓拔刀,便被三少一刀断头。

三少的刀根本就没有任何招式可言,丈二长的斩马刀在他手中永远只有一招,那便是横扫!

斩马刀身的长度加上吐出刀外的刀芒,足有三丈长,一刀扫过,三丈之内的一切物体,不论是人还是刀,统统断为两截!

血流遍地,尸积如山,叛军鬼哭狼嚎!

龙翔宇宙,众生避易;凤舞九天,凡禽俯首;区区萤火之光,怎堪与皓月争辉?

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城墙的叛军士兵原本在弓箭手放箭之后便开始呐喊助威的,可是现在,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三少犹如屠宰兔子一般疯狂斩杀,他们全都安静了下来,用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那个在人群中疯狂追赶砍杀的血色人影。

修罗魔瞳,屠戮人间!

没有人能够单挑一支两万七千人的正规军队。一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正规军,以两万七千之众,在结阵围好一名武林高手之后,再强的高手都只能自保。

但是这支叛军是真正的乌合之众,其主要成员是以战天王为首的黑风寨的土匪,其余人等,则是大部分的地痞无赖,和小部分造反求生存的贫苦百姓。

土匪们打家劫舍,干的本就是亡命的生意,但是他们拼命时,向来遇上的都是些不通武功的普通人,所以向来只有他们屠杀别人的份。

而地痞流氓们在街头打混架还是可以的,人多势强时也能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勇气和战力。但是他们又几时见识过真正的修罗炼狱?

至于那些贫苦百姓,有的根本才加入叛军两三天。他们造反也不过是求一口饭吃,如果连命丢了,造反有什幺用?更何况,那些贫苦百姓,也是很不耻自己首领的为人的!

所以,这支叛军本就军心不齐,士气不高,战力不济。

所以,在看到三少那近乎魔神一般的身影之后,叛军的军心顿时完全动摇了。城墙上那些观战的叛军,有的已经悄悄溜下了城墙,丢掉武器盔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而城下正与三少交战的叛军们,则是军心大乱,往往三少的目光刚望向一处,那一处的叛军就大呼小叫地开始溃散。

“铿!”一声脆响,凡铁打造的斩马刀经受不住三少狂暴的内力,在砍出第七十一刀之后,终于碎成铁片。

而此时,左翼的弓箭队已经给三少斩死七百余人,剩下的已经全部逃跑。

三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哈哈大笑一声,又转身冲进那队在原地踌躇不前的骑兵队中,随手一掌拍碎了一名骑兵,夺下了他手中的长枪。

三少一抖长枪,枪尖乱摇,晃出一片枪花,“卟卟卟”一阵连响,十多个骑兵同时心口飙血,倒栽下马背。

三少并未与骑兵过多纠缠,又闪电般冲向右翼的弓箭手。

而右翼的弓箭手早已搭箭在弦,起先因为三少与自己人纠缠在一起而不敢放箭,现在见三少冲过来了,除了百余名最聪明的马上弃弓逃跑以外,剩下的同时怪叫着放箭,也不管三少身后就是自家的骑兵。

,你能射死几个?只要老子跑得比别人快,老子就有机会活下来!妈的,和那疯子打的话,老子连半成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明知事不可为,战天王最终也只得放弃了处决逃兵。令他颇感安慰的是,这五千人中,有一大半是他黑风寨的旧属下,都是些忠心耿耿的亡命之徒,所以两千步兵至少还留下来一半,而那几百骑兵,则是一个都没跑。

“只要能围住你,老子就能射死你!”战天王恶狠狠的想着,独眼紧盯着在弓箭队中掀起腥风血雨的三少。

而秋若梅,此时已经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

三少的武功她是知道的,当她三年前最后一次见三少时,三少的武功至多能算是超一流高手,甚至还不到宗师级的境界。

而现在,她已经完全看不出三少的深浅。

当三少没有施展武功时,以秋若梅的眼力,根本就看不出三少有任何身负武功的样子。他举止间,都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可是现在,秋若梅才依稀明白,三少的武功已经达到了隐于天地之间的境界。三少几乎已经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他平凡就如天地间的一粒砾石,他所有的武功都隐藏在天地之间,凡人怎能看出他的深浅?

眼看着三少已将那右翼的弓箭队杀戮殆尽,长街上的鲜血已经淌得几乎能没过人的脚踝,尸体已经堆积成一座座小丘,秋若梅举起了长剑,叱咤一声,纵马朝着叛军大阵冲去。

“阿仁,我来了!”她不是不自量的女子,但是她知道,只要有三少在她身旁,即使千军万马也伤不了她和宝宝!

对这些曾经伤害过她和宝宝的叛军,她要亲手取回代价!

起义并没有错,为了生存,为了反抗昏君的暴虐无道,民众只有起义一途。可是这乌云城里的叛军,根本就不配“义军”二字,他们根本就是土匪山贼,根本就是劫掠天下的恶棍!

蹄声如雨,披着隐身袍的秋若梅,就像一片鲜艳的火烧云,流光溢彩的长剑映着黑马红衣,红与黑交错间,划出道道代表着死亡的冰寒剑气。

“哧……”血雨飙射,秋若梅冲到了叛军阵前,冲入了骑兵群中,一剑划出,五名刚刚举起长枪的叛军给她一剑挥为十段!

三少哈哈长笑一声,如一只大鹏鸟般冲天飞起,掠至秋若梅的头顶,凭一口真气悬在半空之中,旋转着向着四面八方出枪。道道从枪尖激射而出的锋锐气劲,犹如暴雨般洒入叛军群中,将秋若梅身周的叛军骑兵完全清空!

三少重重地落地,落于秋若梅马前,枪柄重重地一顿地,轰地一声巨响,石板地面被枪柄砸出一个深坑,激射的碎石将三少前方的三十余骑纷纷打下马背。

战天王发出一声长嚎:“所有的人,上去围住他们,将他们困死!本将军将亲自出手,取他二人性命!”本已给三少逼退的骑兵齐声呼哨一声,悍不畏死地驱马围了上来。而那千余步兵,则飞快地跑动着,在骑兵外围形成一个圆形的包围圈,随时准备冲上。

“擒贼先擒王!”三少的目光越过重重包围,锁定到战天王和战天虎身上。

※※※※大秦国都天京城,前天下第一名将,“龙吟圣将”、国公宋无在天京的府邸,正位于城内住着王公贵族的朱雀街。

如果现在有人摸到宋府后院的话,定会听到,后院中充斥着阵阵时强时弱,绝不寻常的古怪声响。

那声响有如猛兽咆哮,细细一听,又会发现世间任何一种猛兽都没有那般能将人的心神都震荡的古怪咆哮。

那声音犹如金铁交鸣,却悠长雄壮,间中夹杂着丝丝暴戾残酷的气息。

如果硬要形容,只能用传说中,代表着天之威严的神龙咆哮来形容。

真正清楚这咆哮来源的,只有国公府里的宋无等人。

因为此时,宋无正和岭南五友在后院的一间兵器房中,围成一个圆圈,六个人十二只手死死贴在一方非金非木、外型古朴的长方形盒子上。

那盒子现在正极其激烈地摇晃震荡着,盒盖不时掀开一条细缝,透射出道道极其强烈刺眼的金黄色光芒,似乎里面正有什幺东西急着要破匣而出一般。

宋无已是满头汗水,贴在盒子上的双手青筋暴现,雄浑的真气源源不绝地自掌心输入盒子之上。

站在他左边的“青竹翁”祁云山此时也是满脸大汗淋漓,雪白的须发尽数无风自动,胡乱飘扬。他大声道:“老宋,今日究竟是怎幺了?龙吟怎地会如此暴戾,竟想自行冲破天印,脱困而出?”“孤直公”狄无功也道:“对啊老宋,龙吟不是只听你的话吗?你为何不劝服它安静下来?已经折腾了一个时辰了,再这样折腾下去,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就得给龙吟弄散架了!”宋无大声道:“我也没办法!龙吟不知出了什幺问题,连我的劝也不听!封存了它如许多年,它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天印里边,从来都没有闹过今日这般情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会引得它连天印几乎都可冲破了!问它,它也不告诉我!”的身体串在一起,带着他们的尸体朝着战家兄弟飞去。

三少则脚踏虚空,犹如天马行空一般紧追在长枪之后,借三名骑兵的尸体为掩护,趋近战家兄弟。

战天王本已弯弓搭箭,但三少却被三具尸体挡住,他的箭无论如何也射不到三少。心念疾转之下,战天王猛地转将铁箭对准正与众骑兵奋力拼杀的秋若梅,瞅准空隙一箭放出,铁箭破空尖啸着飞射秋若梅。

而战天虎则虎吼一声,脱手掷出左手那重七百五十斤的铁锤,直往空中的三具被长枪串着的尸体砸去。

三少听得弓弦响动,便知战天王已经放箭,凭声音他已辨出箭乃是射向秋若梅,于是飞快地取出折扇,展开后随手掷出。

折扇去势比铁箭更快,堪堪挡在铁箭之前,铛地一声大响,铁箭给挡飞出去,折扇则旋转着飞回三少手中。

与此同时,战天虎的铁锤已然掷到,轰地一声巨响,那三具尸体给铁锤砸成了肉末。

铁锤去势未尽,直取三少。三少清啸一声,一掌拍在铁锤之上,水缸般大的铁锤竟给他生生拍成了漫天铁块,呼啸着砸进地上的步兵群中,将大片步兵射得千疮百孔,有如蜂窝。

战天王见三少如此神勇,心神剧震之下,手中不敢怠慢,对着三少射出连珠五箭。

三少此时已经迫近两人,离两人的距离不足十丈。

他随手一扯腰带,将那“混天绫”抓在手中,内力到处,束衣成棍,束布成剑,两丈长的混天绫顿时给他抖得笔直,犹如利剑一般将那连珠五箭尽数劈断。

劈断五枝铁箭的同时,三少又迫近五丈,那战天虎狂吼一声,迈开大步向着三少冲去,一锤冲着三少当胸捣来。

三少手握混天凌,朝着巨大的铁锤直刺过去,哧地一声轻响,铁锤竟如豆腐一般给混天绫刺了个对穿。混天绫余势未尽,笔直地插入战天虎胸膛,透体而出,带出一溜血线。

三少回臂一收,混天绫闪电般抽出,战天虎偌大的身子摇晃两下,轰然倒地,食人魔食人不成,反丢了性命。

战天王见亲弟弟战死,顿时睚眦欲裂,狂吼道:“妈的,老子要你的命!”纵马飞快地奔向三少,点钢枪抖出数十朵碗口大的枪花,将三少上半身完全笼罩在内。

三少嘿嘿一笑,道:“这是战场上的本事,如何与天下第二的高手较量?”手握着混天绫随手一挥,那纯白色的混天绫竟然激射出剑气一般的光芒,平平掠过之后,战天王的枪花消失一空,战马与三少交错而过。

战天王一拉马缰,哗地一声响,连马头都一并扯断。原来战马早已给三少一剑扫断了脖子。

战马轰然倒地,战天王手提长枪,一个翻腾,离开了马背,刚落到地上,忽觉身体一阵摇晃,竟有些失去平衡的感觉,卟嗵一声向前栽倒在地。

战天王暗骂倒霉,双手一撑地面,却怎样也站不起来,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他并不是倒地了,而是他的身体早已给三少那一剑连着马头一起齐腰削断了。只是三少那一剑实在太快,导致他不但没有感到半点痛苦,而且还能施展出身法,直到落地之后,才因用力过猛,致使上半截身子自下半截身子上脱离,这才倒了下来。

鲜血瞬间便将战天王淹没,无尽的痛苦自断体处袭来,战天王顿时抓着自己流出体外的肠子狂嚎起来。

三少也不废话,走到战天王那半截身子前,一剑削断了他的脑袋,结束了他的痛苦。然后又将战天虎的脑袋也割了下来,手提着两颗血淋淋的脑袋,三少腾空跃起,凭一口真气悬在半空中,虎吼道:“贼首战家兄弟已授首,人头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雄浑的声浪几乎席卷了整个乌云城,正围着秋若梅苦攻的叛军骑兵和步兵顿时全都停止了攻击,回过头朝着三少望去。

悬浮在空中的三少,背后是挂在城楼上的血红夕阳,夕阳的血色光芒与地上的鲜血融在一起,天与地在这一瞬间恍若不分。

而在一片血红的天地之中,在那条分界线上,悬浮着一个魔神般的身影。

他一手提着两个怒目圆瞪的人头,一手握着一柄两丈长的无柄怪剑。

他全身浴血,衣袍早已给鲜血染红,脸上也沾染着斑斑血迹。

他一头长发无风自动,那斑白的两鬓是这血色的世界中唯一的异色。

他的一双瞳仁冰冷,尽管相距甚远,但是几乎每一个人都看清了他瞳孔中的映象。

那是一望无际的血色平原,冰封千里的平原之上,涌动着滔天的血海。阴沉的,翻滚着墨云的天空中,闪动着血色的闪电。白骨堆积的,直插入云的山峦之上,一个嚣狂的身影悬在空中,高举着血淋淋的双手,一头长发尽指向天,在腥风中放声狂笑。

在这一瞬间,在看清了他瞳仁的那一瞬间,所有正面向三少的叛军都失去了斗志。

步兵丢掉了武器,骑兵翻滚下马背,所有人都颤抖着跪伏于地,极尽虔诚与卑微地以头抢地,磕头磕得砰砰直响。

浮在空中的三少又回过头,从左至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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