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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来!这回入了凌阁算不算回京了?”一声笑声传入两人耳中,嗓音浑厚,稍带清脆。回头一瞧,那人身披金甲正是御林禁军龙营首骑都统崔佳文,身旁随一儒士模样老者两人信步走来。宋秋来只觉那老者略有眼熟,可文武百官在幼时见多了早已不能全记得,但也随山淮起身相迎。
宋秋来一拍崔佳文胸口,大笑道:“回来了,回来了!”
山淮一扯宋秋来袖子,便对那儒士模样老者拱手一拜,道:“陈丞相,您怎也来了?”宋秋来这才细细瞧一眼那老者,大惊失色哎呦一声,赶忙见礼,慌忙道:“陈爷爷,刚才是小子我大意了,一别十年竟未认得出您,您老恕罪恕罪。”
这儒生老者便是当朝帝师,现在官拜丞相的陈植熙。
那儒生样老者上下端详了宋秋来几眼微微一笑,也不怪罪和颜悦色道:“你这小子,还是这般泼皮,但可不能再那般犯浑了。”
一句话说的宋秋来是哭笑不得,想起十几年前陈植熙教他识字时他不肯学,一把将陈植熙胡子揪掉了一半,气的素来受人尊敬的老先生是吹鼻子瞪眼差点骂脏话,直接告到了宋寰那,说什么不肯再教宋秋来,宋寰是再三道歉方才答应再教宋秋来试试,事后宋秋来第一次尝到了挨板子的滋味,索性宋秋来后来虽不算听话,但小脑袋还算灵光学的不慢,陈植熙才对他有点笑模样。
崔佳文看着宋秋来,一拍手连笑几声,毕竟他也是知道当年这事的,咳了几声还是控制不住的笑着说道:“秋来,你现在该改叫陈丞相了。”
宋秋来先瞪了崔佳文一眼,又掐媚笑道:“陈丞相,您当了丞相可不能再记当年的仇了,俗话说的好,宰相肚里能撑船,这话您总该听过吧。”
陈植熙听了忍不住一捋胡子,想到那被揪掉的胡子现在还心有余悸,忍不住笑骂了一声:“这混小子。”
随后山淮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微笑道:“陈丞相,且坐下再谈。”
待侍女奉上茶,山淮问道:“陈丞相,您今天怎有空来我府中?”
陈植熙端起茶杯闻了闻称了声好茶,便道:“我来你这有两件事。”
山淮心思一动,素来不来秦王府的陈植熙今天定是有事,不慌不忙道:“丞相且讲。”
陈植熙目光转向宋秋来,笑着问道:“我那小徒可好?”
宋秋来一愣,竟不知陈植熙所问的是何人,道:“我方才回京,遇到故人不多,不知您说的弟子是哪位?”
陈植熙眼睛向上一翘有些疑惑问道:“我那小徒杨夙凯不是也去了东焕城么?”
宋秋来“啊?”了一声,听是杨夙凯只好苦笑达道:“还真未听他提起过还在您门下做过学问。”心里也是疑惑,奇怪,怎就未听杨夙凯提起过此事?
陈植熙这老爷子也是一愣,心道两家不是世交么,怎能未提起过。语气有些不悦道:“也罢,待他过几日来时定要与他问问。做老夫的弟子可损了他面子?”
宋秋来瞪圆了眼睛甚是吃惊,心中惊道也没听他提起也要来京城之事啊。撇着嘴道:“我连他来京城都不知,待他来了您可要好好问问。陈丞相您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陈植熙目不转睛盯着宋秋来,语气瞬间略有严肃道:“小子,你可想一直在凌阁做事?”
宋秋来眸子一缩,也凝神注视着陈植熙,没有作答。山淮见两人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与自己见解有所不同,便浅然一笑,笑道:“陈丞相,秋来对变法有几分独到见解。”
宋秋来听罢这才又露出了笑容,就好似刚刚没发生过一样,谈笑自若道:“见解谈不上,但一直在凌阁也没什么不好的。”
陈植熙把宋秋来神态看在眼里,一笑便道:“浑小子,跟唱剧的一样,说变脸就变脸。”宋秋来只好愧疚一笑无言以对。
四人便一边品茶一边谈论起变法之事,可谈的越多宋秋来却有一个想法愈演愈烈,脸上也变得阴晴不定,似是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话却令几人都陷入陈思,只见宋秋来缓缓问道:“陈丞相您也支持变法,晋帝也不反对变法,那这进展怎会如此之慢?”
听后三人都像木桩一样呆在那里,心道此话不假,既然当朝晋帝当朝宰相都支持变法,为何两年才缓缓回收兵权,进展如此缓慢?
三五息时间,崔佳文先是一笑,似乎想通了什么,略带嘲笑的笑道:“军中首领怎会那么容易被收走兵权?若是那么容易被收回岂不是白当了将领?”正洋洋得意的崔佳文随即便遭到了三人鄙视的目光。
山淮揣测一番最先开口,冷声道:“军中将领纵使不想被收走兵权,可手握大权之人尚有半数支持变法。”
崔佳文一拍额头,左脸上一抖,有些憨笑一声,尴尬道:“这种事还得是你们想,当我多嘴。”
陈植熙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的问了一个跟刚刚宋秋来问的相同的问题:“你们可听过君子崖么?”
宋秋来山淮互视一眼,面面相觑都不言语,少顷,同时目光转向陈植熙,宋秋来缓缓道:“我倒是听过这个君子崖。”随即唤侍从拿来笔墨,写下晋帝两个字,又写下回京所见之人的名字,用线勾勒了起来,三人看向纸上不知他要做什么。待画好后只见一张关系网清楚的绘于纸上,陈植熙便也要过笔来,在上面填上了许多名字也用线跟宋秋来所写连了起来。
看后宋秋来深吸一口凉气,一个大胆的想法烙印在脑海上,不可散去。这关系网中北宁派与元亨派相互制约不假,可势力偏弱的元亨派却能不落于下风。就像有人在暗中扶持一样,晋帝?似乎晋帝也在被这股无形力量制约着,或者说畏惧这股力量。这股力量若真的存在,恐怕只有那个被金久涵提起过的君子崖真真切切存在才能做到,那么金久涵又是如何知道这等组织的?提笔在晋帝之上写下了君子崖三个字。
宋秋来只觉这无数条线汇聚成了一个庞大的谜团,这谜团就好似在眼前起了浓雾,十步可见,虽不知十步外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存在等着他前去,但却知道退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