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带笑的眼眸，隐藏的凶手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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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人命关天，不可忽略了任何疑点。”郁珩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云舒转身抬头问道：“大人可有想法？”“刘老根一家虽然可恶，可现今宋氏死因未明，还需进一步查证。”云舒点点头“大人所言有理，咱们不妨听听刘秀的口供，或许会有其它发现。”正在此时，赵捕头带着刘秀走了进来。
看着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瘦瘦小小的，身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女孩子双手捏在一起，低着头紧张的跟着赵捕头走进来。“这是我们大人，你不用害怕，尽管实话实说就行。”赵捕头细声吩咐道。刘秀道了声谢，便一下跪在地上，努力的抬起头：“求大人作主，我娘死得太惨了，呜呜……”云舒站在一边观察着这个小姑娘，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神情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悲伤和绝望。郁珩等着刘秀平静下来后问道：“是你发现你娘的尸体的？你说说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到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我娘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一直忙到晚上，我也会帮着我娘干活。可是我们连饱饭都吃不了一顿。我爹不管我们，爷爷奶奶又嫌弃我们，还经常打我娘。我娘昨天跟平常一样早起开始干活，早饭只喝了一碗白粥。接着就开始忙家务，我帮我娘一起做，大概巳时的时候，我娘饿得胃痛还吐了。我想去给她熬粥，可是我娘不让，还说中午一起吃。后来她就煮了一大锅干饭，我怕奶奶不高兴还劝我娘少煮一点，可我娘说要给我补身子，让我中午好好吃顿饱饭。后来，爷爷奶奶知道了果然很生气，就狠狠地打了我娘一顿，我也挨了打。”小姑娘边说边挽起袖子漏出满是伤痕的手臂。“爷爷奶奶昨天打得很凶，我很害怕就跑去找我爹，想让他救救我娘，可是我爹只会站在旁边看热闹，就连奶奶打我他都没有吭声。”说到这，小姑娘忍不住又伤心的哭了起来。大家即使心疼小姑娘的遭遇却也无力安慰，只想尽快破案还她母女一个公道。等到哭够了，刘秀又接着说道：“晚上的时候我帮我娘清洗伤口，好多地方都在流血，可是我们没有药，只能用布条包着。我娘疼的很难受，可还安慰我让我要坚强，要好好活着，说不能像她那样。后来我爹要睡觉了就把我赶出来了，我不放心我娘，想留下来照顾她，可是我娘不让。今天早上不到辰时，我去我娘房间看她，就发现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大人，你说我娘是不是被打死的？肯定是，你都不知道她被打得多惨，他们打了好久，我怎么求他们都没有用。呜呜……”
云舒仔细的听着刘秀的讲诉，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可是有什么发现？”听到郁珩的询问，云舒本能的抬头望去，随即便撞上了一双清澈幽深的带笑眼眸，‘原来真有人的眼睛会像星星一样明亮而美丽！’“云舒？怎么了？”云舒赶紧赶走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避开郁珩探究的眼神，摆了摆手，“没什么，突然想到了点事情。”看着云舒略显慌乱和窘迫的眼神，以及慢慢变红的双耳，郁珩翘了翘嘴角，莫名的感觉心情好像还不错。
“刘秀，你说你娘昨天做了一大锅干饭，还杀了一只鸡，连你都知道这样会惹恼你爷爷奶奶，你娘会不知道吗？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刘秀忙收了哭声，回道：“我娘虽怨恨他们，可平时也不会故意惹恼他们。可昨天不知为何，我怎么劝我娘也不听。大人，我娘不过是想让我和她吃顿饱饭，难道就该陪上她的一条命吗？”看着再次陷入激动的刘秀，云舒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奇怪。你比我们更了解你娘，你觉得她昨天还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看着云舒冷静而温和的眼神，刘秀也跟着平静下来，回想着昨日的种种。
看着时而皱眉时而陷入沉思的刘秀，云舒也不催促，只和郁珩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约莫过了一刻钟，刘秀抬起头来，看着郁珩和云舒，“大人，你们会查出我娘的死因，会为她做主吗？”“我们会尽全力为死者主持公道。”听到郁珩掷地有声的回答，刘秀绝望的眼底迎来了一丝光明和希望，继而开口道：“现在想来，我娘昨天的做法确实有些反常。我娘平时很节约，大部分时候我们家吃的都是稀粥，像昨天那样做了一大锅干饭和一只鸡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我本以为只是我娘太累太饿了，加上想让我多吃点补充营养才会这么做。可是现在想来我们以前饿的快要晕倒的时候我娘也只是偷偷给我煮个鸡蛋或者红薯。还有昨天晚上，我看得出来我娘很累很难受，我让她早点休息，可是她却一直拉着我的手嘱咐我一定要坚强，要努力的活着。我当时很害怕，怕我娘离开我，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希望她能像以前每次那样，睡一觉就好了。大人，你说我娘是不是知道她快死了？”……
云舒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到：“除了这些你还能想到什么吗？”刘秀想了想忽然低下了头。云舒并没有忽略掉刘秀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和欲言又止。云舒蹲下身来，摸着刘秀因缺乏营养而干枯的头发，轻声说道：“不要怕，你想到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们，你也想要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想要为她讨回公道，对不对？”刘秀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又漂亮的姐姐，鼓起勇气说道：“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有没有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
云舒不再催促这个无助而惊慌的小姑娘，只是一手搂过刘秀瘦弱的身体，一手抚摸着她毛躁的头顶。躲在云舒怀里的小姑娘僵硬而贪婪的呼吸着这个抱着自己的小姐姐身上清新而温暖的味道。过了片刻，小姑娘不舍地离开云舒怀里，看着她回忆道：“大概在一个月之前，有天晚上，我看到我娘在院子外面干呕，手还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样子。我跑去问她是不是又饿得难受，还把中午藏好的窝窝头给她，可是我娘不吃，说她缓一缓就好，后来，我娘问我…问我想不想要一个弟弟或妹妹。我说想要弟弟，如果有了弟弟，奶奶就不会再骂我娘了。可是我娘说…说生了我已经害了我了，不能再害一个孩子。”刘秀说着又红了眼眶，倔强地忍着眼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云舒“我娘是不是那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怀孕了，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说出来，也许爷爷奶奶就不会打死她了。大人，你们说是不是？”云舒沉重的心情又加剧了一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沉默的抚平小姑娘紧皱的眉头。
正在此时，一阵打骂夹杂着哭闹声传来，云舒和郁珩循声望去，只见赵捕头带着一身寒气匆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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