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各自遇见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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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木进厨房用玻璃杯盛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宋伊人,然后自己也坐在一边。
宋伊人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又回头看萧木。他微微低着头,修长的睫毛将他有神的眼遮去了些,在他的眼下,落下了一片阴影,仍旧是像从前一般,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他有些懒散地靠着沙发上三四个不同花色的靠垫。
“萧木,在沙发上放那么多坐垫,不会觉得有些繁琐么?”宋伊人不禁问。
萧木转头看她,似乎是愣了愣:“不会啊,这样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宋伊人环顾了他的家,看着那些碎花布,精致的纸巾盒,色彩明丽的摄影作品,将手中的水杯放下:“萧木,西街口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不如我们去那庆祝庆祝吧?”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在家里煮碗面就好了。”萧木说着放下水杯,起身打算去煮面。
“萧木!”宋伊人忽然提高了声音喊出口。
萧木脚下一顿,回头看着她。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宋伊人迫使自己定了定心神,又微微笑了:“萧木,那家西餐厅的牛排真的很不错,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一起去尝尝吧。”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萧木,以前你过生日,我们都是一起去吃牛排的。
萧木肩膀似乎松了松:“我去拿上外套和钱包。”
二人终于坐到了西餐厅里,宋伊人按着以前的习惯要了两份牛排,还有一个黑森林蛋糕。蛋糕柔软甜腻地入口,萧木开始怀念那个有些苦涩的提拉米苏。
仿佛又回到了过往,却又仿佛什么都不同了。
西餐厅里尽是刀叉相会的声音,低低的谈话声也时不时地传入耳朵。萧木与宋伊人对坐着,曾经无话不说的两个人是那样陌生,只能沉默着。
幸好,西餐厅里还播放着音乐,使得那寂静的尴尬不那么明显。
萧木渐渐被音乐吸引了,是秦溪经常听的一首歌,陈粒的《走马》:电话还没播,已经口渴,为你熬的夜都冷了,数的羊都跑了,一个两个,嘲笑我,笑我耳朵失灵的,笑我放你走了,走了,走了,走了。
似乎被什么牵引着,萧木就这样沉浸在了那歌词里。秦溪,我就那样放开你的手,让你走了。
“萧木,你还好吗?”看着萧木走神的样子,宋伊人轻声问。
萧木转过头,目光似乎还游离在某个遥远的世界,那样的目光宋伊人总觉得似曾相识。
似乎是花费了一些时间重新回到现实中来,过了半晌,萧木的目光才回到宋伊人的身上。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我还好啊。”
“萧木,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宋伊人的语气中带着些紧张的试探。
“我?”萧木顿了顿,“或许我的事务所会找一个合伙人,一个人做,有些累。”
听宋伊人的话,萧木怎么会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她想知道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如她所愿。曾经明明因为与宋伊人的分别而哀伤气恼,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想念她,不再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他长时间的发呆,迷茫困惑不知自己的心意。但他至少明白他与宋伊人再也回不到过去,纵然他对她万分亏欠,也再说不出:“你回到我身边吧。”这样的话。
“我是说......”
“打扰了,为您上菜。”
宋伊人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被服务生有礼的话语打断。那个男服务生端着托盘,有条不紊地为二人布好了刀叉,铺好了餐巾,又将两份牛排分别放到二人面前,最后在桌子的中央放了一个黑森林蛋糕。
在宋伊人面上闪过一丝失望地时候,萧木却好像松了一口气。幸好,宋伊人没能把那句话说出来。他想,在她的继续追问下他一定会选择把一切挑明。
“能给我们一瓶红酒么?”萧木侧过头,对方才上了菜的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微笑地点点头:“好的,请稍等。”
“萧木,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宋伊人微微抬眸,问他。
“不久前吧?”
就是同学会那次。
“萧木,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宋伊人的语气倏忽间低了几分。
萧木怔了怔,许久后不知道看向何处:“有谁会一直留在原地不变呢?”
宋伊人忽然忍不住想吼出来。是我!我一直留在原地没有变!
但对上萧木那有些空洞的眼神,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言语,再次陷入沉默。她没有变吗?不是说过走了以后绝不回头,怎么就那么等了三年?怎么又这样巴巴地来到他的面前。握住刀叉的手不自觉开始用力,指节也开始泛白。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宋伊人缓缓拿起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绪。然后她纤长洁白的手指向上一滑,面上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而严肃。
“喂?”职业而友好的一句问话。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宋伊人面上的表情渐渐冷了下去:“今天项目组集体自查,找出没有中标的原因,负责人打报告记录经验教训。下次不可以再失败。”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懊丧,一些恼怒。又听了一会电话,她再次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我知道大家都累了,这些日子我也在工作室熬了好几个晚上。可是不吸取经验教训,下次就仍然会失败,对工作要拿出态度来,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唯唯诺诺说了什么,宋伊人“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不想让萧木看到自己不开心的样子,她默默拿起刀叉去切面前的牛排。
“投标不顺?”许久没有说话的萧木忽然开了口,语气十分温和。
宋伊人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刀叉,白色的指节清晰可见,她抿着嘴,轻轻点了几次头。
“伊人,有些事情尽力就好了。毕竟许多时候除了实力还要看运气,不必太过介怀。”
三年后,他再一次叫她,伊人?宋伊人抬头看着他。这一声呼唤是那么熟悉,在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夜里,常常出现在她的回忆里,她的梦境里。可是这个人说出的话又是那么遥远和陌生,甚至模糊了她记忆里萧木的样子。
从前的萧木明明也是一个不认命不服输的性子啊。她低下头,用力地将牛排切下一块,有些赌气地说:“我做不到。”
这一句话过后,萧木有些怔然地看了看她,再次选择了沉默。气氛一时冷到凝结,他们都只是拿着手中的刀叉吃这牛排。
接下来的时间里,二人再没有说过话,而萧木只是时不时地晃动着自己面前红酒杯中的猩红液体,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萧木很少喝酒,难得喝了两次,却都是喝醉了。他不知道那天他是如何回到自己家里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被人脱去了鞋子,却仍旧穿着昨天的衣服,盖着被子睡了一晚。
他摇晃着胀痛的脑袋,穿上了拖鞋,有些摇晃地走去厨房,想要倒一杯水喝。
走进客厅的时候,余光似乎扫过一个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目光看向沙发,宋伊人正坐在沙发前,看着茶几出神。那张曾经与他一般骄傲而不服输的侧脸上,似乎透着落寞,游移,失落,挫败。
她面前的茶几上,正放着那朵他们当年一起做的的玻璃玫瑰。只是那朵玫瑰上满是裂痕,似乎是曾经摔碎过,又被人粘了起来。
萧木低声说:“秦溪把它粘起来了。”他没有说,也是秦溪把它摔坏的。
宋伊人没有看她,目光仍旧直视前方:“萧木,我们的过去它已经碎了。”
语气颤抖甚至带着几分绝望。
萧木没有说话。
宋伊人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这朵玫瑰不再属于我和你了,因为,它是秦溪粘起来的。”
许久的沉默。
“对不起,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了。”萧木微微低下头,终于是要把这句残忍的话说出口,可宋伊人也已经猜到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