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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家别馆*剑林
剑林,晓风穿林,松针铺地,剑锋过处,枝断叶离。
魄影御风而来时,水溶正在和冷锋戏剑,冷锋自幼习武,剑龄几近年岁,剑艺本在水溶之上,只是今日心有所系,反到处处落了下风。眼风扫见魄影,水溶一笑,突然一个右后前挑一剑彻底拆化了冷锋的攻式。
水溶笑着收了式,择了魄影对面的枝桠悠闲的坐了,取出一方名贵的天蚕丝帕擦拭爱剑,神情很是专注,口里却漏出一丝掩不住的关切:“她怎么说?”
魄影见问忙把林海上房内发生的事一一诉说了一遍,说到“姓白的”三字顿了一顿,揣度了一下水溶的神色,只见后者嘴角微微的翘起,眸里流转的光华,仍是心情很好的样子,遂接着说了下去。
冷锋听得黛玉的解释,忍不住猛地一拍魄影的肩道:“原来爷打的是这哑谜,我怎么没想到。”魄影本未留神冷锋,冷锋下手又历来不知轻重,魄影受这猛地一拍,直差点没坠下三丈高的槐树洞抵去,索性武力高强。
冷锋忽又想到什么,讷讷得道:“原也怨不得我,这哑谜,就是拿给吴王妃,估计也猜不出。”冷锋闻得“吴王妃”三字,吓得忙用眼看冷锋,冷锋也醒悟过来,二人俱心惊肉跳的看向水溶。果见水溶冷了脸。
自己其实原也没有理由抱怨什么,不是?吴静怡端庄贤淑,高贵美艳,贵为吴妃之妹,又是手握实权的吴尚书的嫡女,娶她,本是当时两朝皇帝能给的最大恩赐不是吗?因了她爹爹和姐姐的帮衬,自己才能有惊无险的度过刚即位的百般刁难。
可是为什么,心中总是有几分失落。看到她便轻快不起来,总想起那些沉重的日子,想起姑妈幽怨的表情,父亲紧蹙的眉头,水润远走的狼狈,想起那些耻辱隐忍的日子。每想到一次,心便痛上一分。本以为自己逃到这江南来,就能逃离那压抑的空气,却不想这层痛,似春草,渐行渐远还生。
“爷,林家送回礼来了。”水溶看着沈皓怀抱着盆栽气喘吁吁地脸,猛地收好寒蕊剑,动作干净利索,只听得见剑扫清风的声音,一概杂声全无。水溶暗聚内力,掌风轻推间,剑朝冷锋飞去,冷锋迅速抓住寒蕊剑,收好抱在怀中。
水溶却不看寒蕊剑的落向,剑飞离的瞬间,已落在沈皓面前,水溶触摸着盆栽中的假山洲水,又轻轻抚过铁凿的垂柳,忆起那个面冷心柔的女子,表面上冷冷清清的,骨子里却是至柔至烈、至情至性。
冷锋不知什么悄悄到了水溶的身后,仍是一贯疏朗的口吻:“这个我知道,莫不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是回复咱们爷,她明了了。”
水溶不置可否,垂了袖,转身回房。
林府*煮雨斋前庭
黛玉端端正正挽了随云灵蛇髻,穿着桃粉色褙子,内里是月白色抹胸缎裙,腰间束了一条极细的绫红绸子,松松地卷了一对蝴蝶结,头上一对扇形玉碟,眉心亦是芙蓉色扇形额贴,庄重而典雅。
宋清和掀了帘子进来时,见着的便是这副景象。案上塔香正盛,一室的旖旎风光,佳人却是正襟端坐,说不出的优雅,却失了往日的灵动。
宋清和在塔香上罩了一笼镶金镂空银罩子,笑着回眸顾视黛玉:“你不是历来不喜欢这么浓烈的香气?”黛玉悠悠的叹道:“本是想焚香静气,到不想被它扰了神。”宋清和闻言皱皱眉头,走到黛玉面前的软榻上坐下:“你又在担心老师的事?等会我去找玉簪小姐谈谈。”
黛玉对着镜紧紧鬓角,未经思考,脱口而出道:“又不是玉珏妹妹。”话一出口,顿觉尴尬,偷偷从梳妆镜内揣窥宋清和的反应,却不想对方也在看她,两厢视线在镜中交汇,说不出的干涩。
宋清和动了动唇,很想问,你怎么知道的,却终是没开口。
黛玉顿了顿终是开了口,语气平和的不起一丝波澜:“玉簪姐姐像极了凤嫂子三妹妹,心智才略都不让须眉,也最是要强的。你誉满江南的才气只会激起她高昂的斗志,而她素来瞧不起爹爹的委曲求全,亦不喜我花开溅泪,鸟过惊心的性子,由我来劝说她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宋清和仍是不放心的道:“可是李玉簪最看重李家的权力地位了,你这等于是叫她放弃一步登天的青云梯。”黛玉清冷的眼神淡淡地投向远方:“要的就是她的重视。”
“姑娘,清和公子,时辰到了。”紫鹃一手抱了一个石青纹包裹,一手掀开帘子道。黛玉起身对宋清和说:“清师兄,走吧,玉儿送送你。”
一路上,有千言万语在心头,却难开口。行至门口,林海、林伯等人已立候多时,黛玉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宋清和和父亲、姨娘、林伯一一话别,眼里的泪早已蓄满了眼眶,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