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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越就这样被囚禁在王府之中,转眼十多天过去了,朝中依旧没有任何风声,所有人都等着景澜表态,偏偏景澜却是稳坐如山,唯一下的一道圣旨,就是派白烨颜前往蜀地上任,总督蜀地军政大权。
这一日入夜,景越正在后院悠闲的对月自酌,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抬头看去,不远处的院门外正站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景越挑眉,讥笑道:“我景越何德何能?不过是一个乱臣贼子,竟然能叫皇上亲自来王府探望?”
景澜难得的好脾气,没与景越计较,轻轻一抬手,吉安就将提着的贡酒放在了石桌上。
“都退出去,没有朕的吩咐,不准人进来打扰朕与恭亲王。”
“皇上……”吉安略有些不放心,景越也是有武功在身的,这要是伤了景澜,那可就是大事了。
“无妨,你先退下,朕要与恭亲王单独聊聊。”
待吉安和一众侍卫退下后,景澜撩袍坐在了景越对面的石凳上,兀自打开酒坛子,给自己和景越分别斟满了一杯酒,淡淡道:“你与朕虽是兄弟,但自小到大,也从来没有一道品酒赏月过,没想到今日倒是坐在了一处。”
景越微微抬眼,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自嘲一笑:“皇上与我,自然是不同的,这么多年了,我依旧是什么都争不过你。”
时至今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景澜不用再忌惮着景越,心里也轻松了许多,此时也是饮了口酒,叹道:“你怕是不知,朕一直都是羡慕你的。生来就比朕尊贵,你是中宫嫡子,纵然父皇无情,但你仍旧可以衣食无忧的长大,而朕,却连宫里最下等的奴才都不如。”
当年景越是天之骄子,不仅出身尊贵,更有前朝无数老臣的支持,而景澜却只是一个连奴才都不如的弃子。景澜年幼时每每见到一身光鲜的景越,心头都会涌起强烈的自卑感,他原以为景越会富贵荣华一生,而自己只能站在低处仰望的,任谁也没有想到,如今两人的情景却彻底颠倒了过来。
“时移世易,谁又没有落魄的时候?皇上来此,不会是想与我缅怀往事的吧?这天下,如今谁又能比得过皇上?”
景澜盯着景越,许久才开口问道:“你会献降,是不是因为皇后?”
景越举起的酒杯一顿,笑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皇上想叫我如何回答?若我说不是,皇上又岂会相信?”
景澜没有说话,到了最后,哪怕景越已经一无所有,但他仍将6紫清看成一切,单是这份爱,就是景澜比不上的。
“事到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皇上不必在我面前故作仁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成王败寇,一死又有何惧?
景澜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负手道:“朕不会杀了你,朕会留着你的性命,这恭亲王府,就是关住你的囚笼,这一生,你休想再踏出去一步!”
景越微微睁眼,没想到景澜竟会如此处置,留他一命?在外人看来这是皇恩浩荡,但对景越来说,这却是奇耻大辱!
“为什么?因为皇后?”
景澜明显有些不悦,冷声道:“与皇后无关!你记住,她是大靖国的皇后,你只是一介叛臣贼子,你与她,从来都没有半点的牵连!莫要乱说,毁了皇后的名声!”
“景澜!你又何必侮辱于我?”
“这不是侮辱!”景澜冷冷的看着景越,颇为不甘道:“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只是朕不能!景越……朕赢了江山,坐拥一切,你纵然一无所有,却仍旧得了朕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
景澜这一次出宫本是瞒着所有人的,等回来的时候,却听宫人来报说是6紫清正等在龙宸宫内,景澜皱眉,沉声道:“皇后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个多时辰了,见皇上不在,原本是要去御书房求见的,奴才擅自做主,给拦下来了,现下正在寝殿里休息。”
自回宫后,这还是6紫清第一次跑到龙宸宫来找他,景澜沉默了片刻,吩咐道:“都先退下吧。”
景澜刚走到寝殿,就见到6紫清正扶着司梅的手站在门前,远远的瞧见他时眼神都多了抹光亮,直朝着他迎了过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景澜伸手扶住6紫清,顺势将人搂在了怀里“夜里风大,皇后怎么亲自过来了?若是想见朕,直接派宫人传个话就是。”
6紫清难得没有推开景澜,反倒是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柔声道:“臣妾身子弱,鲜少走动,如今难得来看皇上一次,怎么皇上还不愿意见臣妾么?若是皇上不喜,臣妾这就回去罢。”
景澜自然不会叫她回去,搂着6紫清进了寝殿,将人安置在榻上,轻哄道:“你能过来,朕自然是高兴的,朕是怕累了你,宫里不比外面,纵然有一大堆宫人前呼后拥的伺候着,也难免会出什么岔子,以后入了夜,就不要再走动了,免得朕跟着忧心。”
6紫清顺从的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景澜,指尖捏住了景澜的衣带,神情中似乎都带着几丝柔媚:“臣妾明白了,既是入夜不安全,那今日臣妾就不回了,就留在此处陪皇上,如何?”
景澜浑身僵硬,呼吸都跟着顿住,这还是6紫清回宫后第一次如此主动的靠近,向来性情清冷的6紫清,更是鲜少有此等魅惑的姿态,闻着鼻尖萦绕的那淡淡的药草香,景澜不免有些恍惚,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实在是不太真实,但偏偏对景澜来说,却是不可抗拒的毒药。
“清儿……”
6紫清脸色羞红,指尖一绕,轻巧的解开了景澜的衣带,冰凉的手指贴在了景澜火热的胸膛上,羞涩道:“臣妾既是皇后,伺候皇上,也是应当应分的,莫不是皇上……不喜欢臣妾?”
景澜如何会拒绝6紫清,目光一暗,对着6紫清殷红的薄唇吻了下去,一边吻着,还不忘伸手去解6紫清的衣带,三两下便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肚兜,肌肤相贴,寝殿内的温度似乎都高了几分。6紫清被压在榻上,轻笑着勾住了景澜的脖子,任由景澜的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似是真的沉溺在了这场欢愉之中,但偏偏那双眼睛,却冷的彻骨。
景澜纵然失了理智,但却在最后的关头回过神来,惊得坐起身来,拢上寝衣逃也似的下了榻。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6紫清也被景澜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半撑着身子,疑惑的看着景澜。声音里带着几丝幽怨:“可是臣妾伺候的不合皇上的心意?还是……皇上真的嫌弃了臣妾?”
景澜平复了心境,这才转身看向6紫清,只见她衣衫半褪的躺在榻上,脖颈间是刚刚留下的一片青紫,配上她消瘦的身形,更显得柔弱了几分,景澜心中暗骂自己色迷心窍,若今夜真的要了6紫清,凭她现在这身子,腹中的孩子还能保得住么?
“自然不是,朕如何会嫌弃你?”景澜叹了口气,坐回榻边给6紫清拢上了衣服,淡淡道:“朕险些忘了你还有着身孕,不能行房事,以免伤了腹中的皇儿,朕就算再混账也不能不顾你和孩子。今日就算了,清儿快些睡吧。”
6紫清一愣,没想到景澜竟然到了最后还顾及着她和孩子的安危。看着这样的景澜,6紫清心底莫名的抽痛了一下,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叫她有些心慌。
“皇上您……”
景澜伸手缕了缕6紫清额间的碎,细心的给6紫清盖好了被子,这才侧身躺在6紫清的身边,轻声道:“夜深了,安心睡吧,一切都有朕在。”
“……”6紫清默然无语,睁眼看着躺在身边的景澜,竟是难得的安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的缘故,竟然就这样慢慢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6紫清仍旧亲力亲为,伺候景澜换上了一身朝服,那温柔的模样,就像是两人一直都是如此,帝后和谐,毫无间隙。
“皇后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6紫清打理好景澜的袖口,方才回道:“有皇上陪着,自然是安稳的,想来臣妾腹中的孩儿更喜欢父皇多一些,放在以往,每日夜里都会闹得臣妾难以安枕。”
景澜大手抚着6紫清的肚子,因为6紫清太过瘦弱的缘故,就连这肚子都小的可怜,太医早前说过,若不好生养着,就算这孩子勉强保住,也难免不会早夭,景澜比之6紫清还要担惊受怕,听6紫清说夜里睡的不好,便严肃道:“朕一会儿就叫太医去瞧瞧,万万马虎不得!”
6紫清笑了笑道:“臣妾哪里有那么娇气,整日里尽是那些苦药,臣妾怕是快成了药罐子了,皇上放心,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就不劳烦太医了。”
景澜低头在6紫清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你且照顾好自己,前朝事多,朕难免会有分身乏力的时候,朕不想看到你或是皇儿出任何差错。”
6紫清任由景澜抱了好一会儿,这才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勾唇道:“皇上放心,臣妾不会亏待了自己和皇儿,时辰快要到了,皇上且去上早朝吧,臣妾也先回宫休息了。”
景澜深深的看了6紫清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寝殿。直等到景澜出了龙宸宫后,司梅才走进殿来,环顾四周,见没人后方才小声问道:“皇后娘娘,皇上的令牌……”
6紫清从袖中拿出一块巴掌大的令牌,乃是金玉所制,上面的龙纹刻画的栩栩如生,正是景澜整日里贴身佩戴的那一块,见了这令牌,就代表着皇帝,任何地方都能随意进出,6紫清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这枚令牌。
司梅有些犹豫,紧张的问道:“皇后娘娘,您真打算动手么?令牌丢失,这么重要的东西,皇上很快就会现的,。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们再想想旁的办法。皇上也只是囚禁了恭亲王,并没有下杀手不是?皇后娘娘又何必在这关头惹皇上不高兴呢?”
6紫清却是心意已决,紧紧握着令牌,蹙眉道:“现在没下杀手,难保以后不会!朝中大臣都想要了景越的性命,纵然皇上顾念着兄弟情谊,又真能与满朝文武为敌么?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不成,皇上日后定会对本宫多加防范,此番就算再危险,本宫也要走这一遭!”
“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三思!非是奴婢想要拦着您,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有人都在盯着恭亲王府的风吹草动,6紫清偏要冒险去救景越,若是被人现了,那她的清誉也算是彻底毁了。
“不必再劝了,本宫明白……只是司蝶,本宫没有旁的选择了。”
就算知道往前踏一步可能会万劫不复,6紫清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条路,一直以来,都是景越舍身护她,如今他身陷囹圄,6紫清又如何能弃之不理?
6紫清并没有回凤仪宫,而是转道直接出了皇宫,有景澜的令牌在,皇宫的宫门自然是畅行无阻,没有任何盘查便放行了,一个时辰后,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恭亲王府的门口,赶车的四喜看着守卫森严的侍卫,忙对着马车内回禀道:“皇后娘娘,已经到了,只是恭亲王府外驻守的都是皇上的亲勋卫队,守卫很是森严。”
6紫清掀开车帘,扶着司梅的手下了马车,举目一望,就见整个恭亲王府已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随本宫过去吧,司梅,将皇上的令牌递上去。”
司梅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令牌递了上去,卫队的队长见了令牌,又将6紫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犹疑道:“皇上早前有令,除非圣驾亲临,万不能放旁人进入恭亲王府,这位贵人身披斗篷,连面都不露一下,纵然有皇上的令牌在,末将也是万不敢放行的,还请贵人道明身份,末将先派人去请示皇上。”
四喜上前一步,呵斥道:“大胆,这可是宫中的贵人,更有皇上赐下的令牌在身,谁敢阻拦!还不快快放行,莫要惹了我家主子动怒!”
侍卫长眯了眯眼,仍旧不肯退让半步,拔刀道:“这位公公,末将等也是在执行皇令,若公公非要硬闯,末将怕是就不得不动手了,到时候真的伤了贵人,可就不好了!”
凤仪宫里的人,就连景澜身边的吉安都不敢轻易得罪,四喜作为凤仪宫的掌事太监,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怒气冲冲的就要上前理论,却被6紫清伸手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