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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重对剥削自家经纪人毫无愧疚,“别的经纪人当然不需要管那么方方面面。不过陈奕霖能者多劳。”
……能者多劳?
周兮兮无语,“他愿意?”
庄重笑道,“给钱多就愿意了。”
果然,里面的里面,传来陈奕霖又是咳嗽,又是愤怒的声音,“庄重我要加薪!加薪!加薪!”
庄重一脸坦然,双手一摊,“你看。”
周兮兮看着他,只觉他左眼写着剥削,右眼写着铁公鸡,不由无语好笑,“好吧。”
庄重的父亲庄振海是陈奕霖老板,作为老板的儿子,那自然是庄重说什么是什么喽。周兮兮心里不由对陈奕霖致以深切同情。
庄重抬起头,大声对里面道:“给你加薪!”
陈奕霖立刻答应,“好!一言为定。”
这家伙。周兮兮不由无奈。
庄重:“钻钱眼子里了。”
结论正确。周兮兮噗嗤一下乐了,她抬起头,正好看到庄重正垂眸看她,不禁露出笑容来。
庄重也勾起嘴角。
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那该有多好啊。庄重心中欣慰。
看来买下这个院落当她的邻居这个决定,是他这辈子下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他们并不知道,在阴影的暗处,有个人拿着一架照相机,将他们相视而笑的这一幕,完完整整地拍了下来。
陈奕霖大概会想,这辈子可能是欠庄重的。
干完了工,还得当司机,送庄重回目前的住处。
庄重下了车,走到驾驶座那边,透过车窗,看到陈奕霖拉长着个脸,不由好笑,“别这样啊,加薪还不满意?”
这家伙一路上对他横眉冷对,就差怒指他是个垃圾老板了。
陈奕霖根本懒得理他,向他挥挥手,就开着车走了。
“你这样你媳妇不会喜欢你的我跟你讲。”庄重耸耸肩。
好吧,看在他还是那么一个努力的经纪人,庄重就不向他计较了。
偌大的别墅,只有他和他爸两个人住。
一个家里,没有一个女主人,生活中就缺少了柔和,只有冰冷,全黑的线条。这栋别墅也是一样,冷硬的设计,就如他们父子两个,倔强,冷漠。
庄重走进门,客厅里没有开灯,昏暗得,仿佛他那个冷漠的父亲并没有回来。
他顺手打开灯,抬起头,就看到他的父亲阴沉着脸,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他的父亲是一个如此冷漠的人,就算在家里,也衣着讲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冷硬的脸,仿佛这个世界上,已经再没有人能动摇他了。
庄振海看见他,重重地一拍桌子,“你去哪了!”
他每一次都是这样。庄重冷漠地想。
父亲只会问自己去哪了,然后管束自己,从来不说为什么,或者就算说了,也会因为彼此的倔强而一拍两散。
每一次都来这一手。他已经看腻了。
庄重慢慢地将鞋脱了下来,“爸你三天两头总盯着我,我还以为我才十岁,不是二十七。”
“我没跟你开玩笑!”庄振海扔了一打照片到桌上,让庄重过来看,“看看,这都是什么!”
庄重换了拖鞋走到沙发旁边,拿起照片看了看。
耳边传来庄振海充满怒气的声音,“你看看这堆照片,你找了装修工人?陈奕霖还在里面,工作那么强的经纪人,你让他当监工?!还有,这房子这么破,买来想干什么!”
照片有很多张,每一张都明显地让人能看出来,他在找人装修。
装修工人干活干得热火朝天的景象,陈奕霖在旁边呼呼喝喝的,都入了镜。
还有一张……
庄重的目光在那上面流连着。
日光很是温暖,他低着头,看向矮了他许多的周兮兮,她仰着头,笑得弯了眼睛。
而他自己,仿佛看她看得入了迷,神色间带着他自出生起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过的微笑。
庄重看着照片,目光不禁柔和了许多。
它拍得很温馨,很美。在这一打照片里,它只是那其中一张,看起来并不如何显眼。
庄振海还在愤怒不已,“我要不是花钱买下新闻,你是不是又想上新闻?你那些秀情商的新闻你没看够,我可看够了!”
庄振海并没有发现庄重喜欢上了周兮兮,他只是对庄重会突然买了院子并搞起装修疑惑不解,而且愤怒。
幸好那张照片并不显眼,庄重趁着庄振海不注意,把这张照片揣在怀里。
他其实并不打算让庄振海这么快就知道他要搬出去,但是如果现在就说,也许也是一个好时机。
他放下照片,转而面向庄振海,沉声道:“我想搬出去住。”
庄振海冷笑一声,“搬出去住?”
“对,”庄重点了点头,“我们这样,相看两相厌,在公司见也罢了,家里明明是放松的地方,我还得看见你,我难受。”
既然你烦我,我烦你,不如这样,“我搬出去住,正好。”
庄振海冷冷道,“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庄重失笑出声,“对不起你不同意可真没什么用。”
他摇了摇头,想到过去,他就感到人生毫无起伏,直到见到周兮兮的那一刻,他的生命里才终于有了光彩。
“我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说几句话?”
庄振海道,“能说不少。”
庄重紧追着问,“哦,多少?”
庄振海张口欲答,临到嘴边,他却愣住了。
庄重笑了,因为他自己就清楚答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们仿佛是不存在沟通的。或许他和父亲说的话,都不如他这几年和陈奕霖说的多。
“我看见你都不想说话,”庄重问他,“你看见我,你想说话吗?”
庄振海沉默。他们这些年,确实沟通的很少了。
或许庄重越大,他们沟通的就越少。
因为他看到庄重,就越会发现对方长得像他曾深爱的妻子,那个逝去的,明明不是因为庄重的原因,却让他在看见对方的时候,想起他的妻子是怎么闭上眼睛的。
半晌,庄振海才道:“我不是不想和你说话。”
原来你想跟我说话?庄重冷笑,“那你说,我听着。就像别人的父亲对他们的孩子一样,聊天啊,聊家常啊。”
庄振海一滞。
他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又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