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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婵娟检查是在周五下午,具体结果得等周二才能拿到。她想啊, 就算想要知道, 也不差一个周末, 等拿到结果确定自己是没有问题的,再让宋轶岩换家医院来检查, 这样也好更有说服力, 内心里, 她是猜测宋轶岩未必会同意的。
策划部不如计调部繁忙,一般休息日是能正常休息的。
可因为策划部经理给顾婵娟画了那个大饼后, 顾婵娟格外的卖力和有表现欲, 她把李盈莹提出的方案又翻出来,仔细琢磨细节, 比如那个狭长的小岛的基本情况。
这个小岛的名字叫尼约岛, 是块海中突出的三角形大陆性岛屿, 距离大陆没有太远。海岸线长约85km, 涨潮面积约178平方千米, 平潮期245平方千米,落潮期325平方千米。尼约岛四周悬崖峭壁, 岛上是平缓的丘陵地形, 一半多的区域坡度小于5度,中间山丘海拔较高, 东部海拔较低适合居住;每年5月到8月为雨季, 10月到次年三月是旱季, 台风每年过境频率不算高……
岛上居住人口不多, 可以做民风特色的旅游风格,比如增加一些民俗体验类、可参与度高些的活动项目。
洋流,顾婵娟只是了解些皮毛,现在却要仔细地研究一下。也就知道了洋流的两种划分方式,风海流、密度流及补偿流,还有一种是分为暖流和寒流。暖流与寒流交汇处,可翻起海底的营养物质,世界上的四大渔场就是这样的形成原理,不利的方面就是会形成海雾,对航海出行不利。顺着洋流方向航行,能节省燃料、提升速度、节约成本。
尼约岛全年温度偏高,水果及当地特产,是否足够有独特的吸引力。
周围相关配套设施。
可惜网络上对这处的说明,并不算详细。
一条全新的旅游线路的行程需要经历三个阶段:市场调查、旅游目的地的踩点、确定旅游线路及旅游路线。
市场调查属于前期准备工作,目的是确定旅客的层次、性别、年龄、收入、出游目的地、出游方式、停留时间、旅游费用、购物、游客偏好等信息的统计。简单点来说,就是摸清楚这条路线适合哪些客户,卖什么价格合适,能给公司带来多少的利润。
制定好问卷,是上街派发还是以网络互动的方式,简单备些礼物做为参与奖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反馈回来的信息是,大众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第一反应和顾婵娟一样“这是哪里?能好玩吗?安全吗?”在调查卷的背面有关于约梅岛的介绍,也有一些客户表示比较感兴趣想要再了解一下。
有客户市场,产品就有存在的价值。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踩点,考察岛上的资源、设施及社会环境,确定是否有可开发旅游的价值及可行性。
计调部的工作,对顾婵娟来说忙是忙了些,却是熟悉的,安排好条理做并不算困难,只是少了些新鲜度。而尼约岛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她像是找到了上学时候钻研难题时候的劲头,只是身边少了陪伴着的宋轶岩,可这一点都不能影响她的决心。
她是有主见的人,又是个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灵敏嗅觉的人,她隐约猜测,尼约岛上有她想要的东西。无论是做为她能胜任策划部经理的完美一仗,还是做为她以后自立门户的一次经验积累,都是至关重要的。
顾婵娟对这项工作,投入百分之百的热情,她想,工作会给她满意的答复。
工作,比经营婚姻,容易多了。
大多时候,宋轶岩和顾婵娟选择住处是本着就近原则,宋轶岩住在婚房,顾婵娟住在小公寓里。在婚房里,摆设的大部分是宋轶岩的物品,小公寓里只有他的牙刷、拖鞋和几件换洗的衣服,同理,小公寓像是顾婵娟的单身公寓一样,大部分是按着她的个人喜好购买的物品及摆设。
顾婵娟这边忙得不可开交,已经有几天没去婚房那边。宋轶岩给她打电话,她有时候能接到,有时候接不到会在几个小时后给他回个电话过去。
宋轶岩好像从没完没了的加班值班循环里走出来了,空闲了很多,他有更多的时间来小公寓里住。
多年前,当在两人还是中学生,顾婵娟家只有面积九十多平方的三房时,宋轶岩家住的已经住着两百多平方上下两层的复式,他的卧室在楼上,有洗手间有间休息室还有个很大的露台,整个二楼只住着他一个人。宋轶岩大学时候住宿舍并不舒坦,上下铺能好到哪里去,可就因为宋母说他是少爷命说要给他买套房子专门让他大学几年住,宋轶岩一咬牙偏要和家里人对着来,住进宿舍里,和顾婵娟是满腹的抱怨。
后来,顾婵娟租房子,是间一室一厅,房子刚租好,宋轶岩就打包了行李不请自来,房子小、家具家电不齐全,自然让宋轶岩同样的不适应。
现在仍旧,小公寓虽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到底是麻雀太小了,宋轶岩是豪宅住惯了的人,在公寓里他的上手臂大长腿像是没地方放一样。总长不到三米,除去贵妃榻不到一米七的沙发,让宋轶岩很不舒服。
在公寓里,他宁愿坐凳子,都鲜少坐沙发上。
周六,顾婵娟照常去公司上班,她走的时候宋轶岩还在睡觉。
“早餐在桌上,你醒了就吃点的吧。”顾婵娟把物品捡进包里,叮嘱宋轶岩。
宋轶岩拉着被子盖住头,“你走吧,我再睡会儿。”
这人命真好,顾婵娟准备走,想了想又折身回来,隔着被子亲了他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你要是无聊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吧。”
“嗯。”宋轶岩模模糊糊地应。
宋轶岩睡够了、吃饱了,还真的没事情做了。环视下屋里,他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小房子,家具摆件都太精致不够大气和舒适度不高,他甚至都不能把这里称作家。
他去阳台上抽烟,看到了阳台上的绿色植物,这个顾婵娟倒是很喜欢,婚房那边就买了好几盆,说是好养。本来是搁在屋里的,他嫌碍事放到阳台上去了,没多久就死了,顾婵娟知道后气得不行,怒道,“这是喜阴植物,得放在屋里知不知道。”
她又没说,他怎么知道。
宋轶岩低头,看着脚边的植物,长得挺壮实。他脚踢着花盆,往角落里踢一些,省得再晒死了,却不知道这种花草不晒太阳就会生病。
回到屋里,还有半下午的时间需要打发,宋轶岩把上衣脱了,就光着膀子在屋里转,把床单被罩、沙发套都拿下来,扔进了洗衣机里。在装修的时候,顾婵娟在墙上做了书柜,上面摆设了不少书,宋轶岩拿下来一本,是本言情小说,换一本仍是小说,以前没发现她这么爱看这些书啊。
上面是书柜,下面是个对开的柜子。
在婚房里,除了找东西,顾婵娟鲜少翻箱倒柜地把家里翻一遍,在小公寓里,宋轶岩同样,可能在潜意识里他们都把这里当成了对方的底盘,礼貌地给对方保留着独立的空间,以示尊重。
宋轶岩打开柜子,里面是顾婵娟囤积的化妆品。
他看了一眼就合上了。
擦了桌子、扫了地、洗了床单被罩,手洗了顾婵娟的一件凶罩,闻着洗衣粉味道,宋轶岩还挺得意,拍了照片发给顾婵娟,有几分求表扬的意味。
做家务时候出汗了,宋轶岩去洗澡,挤了几下发现洗发水没有了。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没有,顾婵娟的毛巾小,宋轶岩拼了两块毛巾包着自己,去书柜下面的柜子里找,他好像记得,那个柜子里面是有洗发水的。
打开柜子,里面果然有洗发水。
宋轶岩把柜子打开,弯腰把洗发水拿出来,啪嗒有什么东西倒下来的声音,声音有些闷。宋轶岩看到一个裹得很严谨的袋子,倒在柜子的隔层上。
他只是想看看里面是不是顾婵娟的化妆品,是不是摔碎了,所以他半蹲着,把那个袋子拿出来,一层层揭开,里面是个玫红色的细长型的东西……
策划部是行政班,工作有没有做完都能准时下班。顾婵娟却在七点多才到家,她在门口换鞋时候,闻到屋里有股淡淡的香味,她抬头看,阳台上的晾衣杆上飘着花哨的被罩。宋轶岩提过几次,说太娘了,可顾婵娟购买的几套都是这个色系的,他就无可挑剔了。
突然,顾婵娟深深吸一口气,把进门前的愁绪暂时放一边,她需要想一想怎么开口向他求证。
宋轶岩在客厅里看电视,手里的遥控器一直在摁。
顾婵娟坐在沙发上,问他,“你洗了床单?”
“嗯。”宋轶岩问她,“你吃饭没有?”
“吃过了。”顾婵娟反问他,“你呢?”
“我也吃过了。”
两个人不再说话,专注地看着电视机上播放的电视剧,大概是女主崩溃地哭喊着,撕打着男一或者男二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宋轶岩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因为他的右手,拇指习惯性地蹭着无名指的指甲盖,这是他在思考时候的动作。
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看起来很为难和犹豫不决。
“我去洗澡了。”顾婵娟觉得很累,回到家比在工作岗位上更累。
宋轶岩叫住她,“娟娟。”
“嗯?”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次数,真的不多。
“你等会儿再洗吧。”宋轶岩招手让她过来,等顾婵娟重新坐下,他耐心地问她,“你是不是对我有不满?”
“……”这不是废话吗?
宋轶岩把他右手边,在抱枕压着一半的袋子拿出来,放在桌上,他解释,“我不是有意翻你的东西,是浴室的洗发水没有了,我去柜子里找,倒下来的。”
这个东西是顾婵娟包的,她自然清楚里面是什么,可就是知道,让她浑身发抖。
她像是上学时候,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了一个丑一样的瑟瑟发抖。
宋轶岩耐心地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可顾婵娟同样的耐心。
“这是什么?”宋轶岩觉得这声音都不像他自己的了。
“滋味产品。”
宋轶岩不动如山的表情里有了第一丝裂纹,“是买东西时候,送的?别人寄存的?”
“不是,买的。”
宋轶岩的心态彻底崩了,他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过是顾婵娟的,而且是她主动买的。“为什么?”他的语言出现了混乱,“我是问,你买这个做什么?”
“你说呢。”顾婵娟觉得宋轶岩是在明知故问,所以她的回答有几分挑衅。
“你可以和我提……”
“说什么?说我很想/要?”顾婵娟平时不是犀利刻薄的人,可这一刻她的表情是有些的,甚至她的表情让宋轶岩觉得,她是在怨着他恨着他的,“宋轶岩,我们别骗对方了。我们的婚姻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我们不再契合。总是差一步,我们到不了那个顶点,你在我身上找不到酣畅淋漓的感觉,说出来可能有损你男人的尊严,我一样,我没有痛快的感觉。”
“你从来没说过。”
“怎么说?”顾婵娟嗤之以鼻,她哼笑一声,甚是冷漠,“说一个月四次根本满足不了我,说我的丈夫让我感到寂寞?还是问我的丈夫,我是不是不再年轻漂亮了,要不他为什么不肯碰我呢?我是不是该像个为了生计的女人,对着我的丈夫搔首弄姿,期盼着他能察觉出来能怜悯我能满足我。”
“宋轶岩,我永远不会那么做,那会让我生不如死。”
怨吗?顾婵娟对宋轶岩,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丁点的怨。
只是今晚,这股怨里,添了些恨。
她二十九岁的年龄,她工作做得如何出色,她仍旧是个希望能有个人对她嘘寒问暖,至少是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女人。两个人聚少离多,宋轶岩要的次数又像是每个月月底报表里的任务量一样,完成任务即可,鲜少超量完成。
她是个女人,是个心智都成熟的女人,多少夜深人静的夜晚,她想有个火热的怀抱能抱着她,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抱抱她也行。
可能是女人在这方面天生的矜持,顾婵娟始终放不开,她努力过想学别人那样讨好她的丈夫,可那让她觉得生不如死、让她备受煎熬、让她觉得自己毫无尊严可言、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浪/荡的女人。
其实顾婵娟刚开始也不是这样脸皮薄,是人就有谷欠望,她没有直接说明,倒是含蓄地向宋轶岩表达过。宋轶岩可能是领略到了,也可能是他恰好也需要,有一次两个人进展还不错,可当她脱了自己的睡衣时候,刚还来势汹汹的地方却渐渐的偃旗息鼓了。
顾婵娟那刻,恨不得立刻去死。
她的尊严,在那一刻荡然无存,剩余的只是耻辱。
她多想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撕打着宋轶岩,质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次,可能偶然的,只是这次是这样,他可能没准备好。
尴尬之后,顾婵娟把衣服重新穿回去,她对宋轶岩说,“没事儿,下次吧。”
可后来,无论怎么努力,他们都像是差一点,再也没有碰触过那个点,没有体会过让两个人想要死一回的感受。
他们不默契。
无论他们面上做的多么的完美,仍旧是掩饰不了这点遗憾的。他们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以前那么配合得很好,只是从宋轶岩亲眼看到顾婵娟流产出血后,他们再不曾体会到食髓知味的畅快感觉。
那个画面,可能是吓坏他了。
这个产品不是顾婵娟主动去买的,是杨静撺掇着顾婵娟买的。当时顾婵娟的表情不自然极了,“你没男朋友用这个还正常一些,我结了婚的买这个多奇怪啊。”杨静熟练地挑选着,她闻言挑眉,“宋轶岩能像这个一样,随叫随到吗?他天天泡在医院里,就算你们俩碰面,一个个累得像狗一样,哪有心思来一炮啊。没让你买了就用,备着呀。”
顾婵娟不肯要,杨静评价她,“你这是已婚妇女的自尊心吗?”
可结果是杨静仍旧买了两个,偷偷塞了一个在顾婵娟的柜子里。这是很久后,顾婵娟整理柜子时候发现的,她看得面红耳赤,却也没想过扔掉,包裹起来塞在了柜子的角落里。
在宋轶岩找到前,她已经忘记了这个存在。
其实,他们的婚姻就是这样。
如果宋轶岩没打开那个柜子,他们就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可他们的婚姻早就千疮百孔,任何的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这段感情,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比如宋轶岩,他在顾婵娟眼中心中,都算不上完美丈夫的代表。
比如顾婵娟,她在宋轶岩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倒塌,树立的是陌生的另一番样子。
他身为丈夫,竟然连满足妻子这样简单的事情,却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