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回 吕文德计赚兀良哈 孟璞玉大兵进武关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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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孟珙得了均州，派出探马四路探听，知吕文德屡攻荆山不下，兀良哈台死战不降。珙欲引兵南下，直取荆山，吕悦道：“荆山绵延百余里，易守难攻。吕文德虽久不能下，却拖累五万北兵藏于山中。元帅已得荆门，趁此时机可命一上将率偏师南下，扼守险要，足以令北兵生畏惧之心。元帅亲引大军北上攻取武关。”珙曰：“武关乃秦楚咽喉，关中锁钥，西有牧虎关，东有富水关，南有白阳关、竹林关、荆紫关、漫川关，北有铁锁关、鸡头关，关关相望，可相依设防。我军兵寡，不足破关。且先引兵至丹水南岸下寨。待荆楚稍平，便可与吕氏合兵北上。”又令高世达率五千军还镇荆门。 却说吕文德引兵在荆山鏖战数月，久不能下，愤懑不已。吕文福、吕文信与吕师夔、吕师孟各引三千军环而攻之，夏松、胡应雷率锐卒五千人连番杀上山去，不想兀良哈台命三千弓弩手戍守山头，备下滚木雷石，打得宋军抱头鼠窜。文德见荆山难破，将士死伤惨重，心中沉闷，便命坚守不战。宋军在荆山下扎营立寨，宛成八卦阵势。兀良哈台见状，大喜，谓左右道：“吕文德不敢犯我荆山，必是余玠出兵岐山受挫。”众人皆疑之。只三五日功夫，忽见宋军拔营起寨，作退兵状。兀良哈台大喜，道：“正应前者所言。南人孱弱，非吾辈之敌也!”当下便要点起人马追杀。或曰：“吕文德多谋，其弟文福、文信及上将夏松等强挚壮猛，万人敌也。恐彼还师，或有他谋”兀良哈台大怒：“汝小子慢吾军心，再有犯者，定斩不赦!”喝令将那小将推出鞭挞八十，一军肃然。兀良哈台整兵一万，俱是北国骁骑。一声令下，下山追杀宋军。 追出三十余里，仍不见宋军一兵一卒，满地却是令旗甲胄。兀良哈台道：“宋军必未走远，沿此路追杀，必有斩获。”或曰：“恐吕文德诈败，欲引我军入他圈套。”哈台道：“吕文德虽有谋略，如今他兵少将寡，取荆山不下，退兵虽是下策，不行不可。”赶至房陵，但见城门大开，未见兵马。兀良哈台令五十人入城打探，果是一座空城。哈台见天色已晚，遂命大军入城将息，来日再追。 不想这日夜间，吕文德已引大军将房陵团团围住，吕文信、吕文福、吕师孟、吕师夔各引一军守住四门。夏松、胡应雷奉令引轻骑去取荆山。吕文德命五百敢死之士取飞天抓攀上城楼，杀了守城将士，大开城门。文德道：“火枪队直取中军帐，众军随我直取中军!”宋军如潮水般涌入房陵，逢人便杀，可怜北兵一夜间死伤无数，睡梦中断送了性命。吕文信率火枪队连连开炮，烈火突起，烧得北兵营中迷烟逼人，众小番四下仓皇奔走。兀良哈台被火枪惊醒，忙取了铜人出帐来看。但见宋军如狼似虎，杀法骁勇。吕文信认得兀良哈台，大喝一声拧枪便刺。文信是仙传的枪法，不同凡间。一条丈八蛇矛逼得兀良哈台铜人空有气力，无处抵挡，只得连连后退。文信见他力怯，将枪锋一偏转，直刺在肩胛骨上，连袍服挑下皮肉来。哈台大呼一声，扭头边走。文信也不追赶，只管追杀城中北兵。一夜之间杀得兀良哈台损兵折将，身负重伤。好容易逃出城来，又遇吕文德舞刀杀来。勉强战了三十余合，被一刀削去了盔缨，狼狈而走。吕师夔、吕师孟欲追，文德道：“不必赶了，荆山下自是他坟场。”遂引兵入城打扫战场，从上庸迁回百姓。 再说兀良哈台逃得性命，走出三十余里方收住人马。但见一万铁骑所剩无几，余者无不带伤。兀良哈台叹曰：“可怜天不助我，助尔曹!”或曰：“平章爷，我等还是早回荆山，或有一成胜算。”哈台道：“不必了，我等出兵、进兵之路早已教北兵摸得清楚。荆山此时恐已失了，不若回师岐山去见父帅，请得兵马再来破敌。”乃引兵西向。行至谷城，忽听得锣鼓咚咚，人声鼎沸。兀良哈台大惊失色，只见周围尽是宋军旗号，高呼“活捉兀良哈台”。为首一员大将如镔铁塔一般，立马横戟喝道：“兀良哈台，刘武仲在此等候多时了!”又两员大将，一人手绰银锤，乃夏松也，一人手绰青铜锤，乃胡应雷也。 兀良哈台见状叹曰：“罢了，罢了!今日落在尔等之手，有死无生了!”提铜人直取三人。胡应雷大怒，舞锤迎上。二人杀在一处，大战四十余合不分胜负。夏松恐姊丈有失，道声：“番狗休得放肆，银锤爷爷来了!”催马舞锤杀来，双战兀良哈台。哈台连战了一夜，早已舞不动铜人，见夏松杀来，料想无力回天，舍命杀了三十余合夺路而走。武仲看得真切，拈弓搭箭射去，正中后背，兀良哈台险些儿坠马。亏得几个亲兵扶持，勉强遁走。武仲与松、应雷追出数里，收住人马。武仲道：“吾奉孟元帅号令还镇襄阳，夏将军、胡将军可引本部人马与元帅会师，兵进武关。”胡、夏二将别过武仲，驱兵北上。 却说孟珙引兵西向，在丹水南岸扎住人马。斥候回报，富水关中平章名唤巴图不花，用一条丈八蛇矛，副使一对镔铁钢鞭。生得面如黑炭，双目赤红，活脱似太岁降世。关中兵马十万，俱是北国锐卒。珙因兵少，只在关前三十里处下寨。这一日夏松、胡应雷引兵至，珙大喜。又几日，吕文德率大军前来，与孟珙合兵一处。珙曰：“本帅因兵少将寡，在此歇兵多日。今吕将军到来，富水关即日可破。”文德道：“末将奉令取荆山，耽搁时日已久，望怨元帅恕罪。”珙笑曰：“无妨，荆山兀良哈非等闲之辈，如今兵败而走，必投速不台去了。余义夫在岐山鏖战不下，待我等破了武关，便可合兵，先破速不台，挥师直取长安。”吕文德道“来日我等先行出战，元帅掠阵。”珙然之。 次日，吕文德率文信、文福出阵搦战。小番报入关中，巴图不花大怒：“孟蛮子在关下屯兵多日，止道是虚张声势。今日竟敢犯我富水关，快取某家长矛来，点一万精兵出关!”少时，五六个小番抬来一杆丈八点钢矛，牵过枣红马。巴图不花绰枪上马，带着众番儿杀出关来。只见宋军阵前三员大将，俱是大叶黄金甲，身披红袍。上垂手一人手提八宝赤金枪，下垂手一人拿一条丈八蛇矛枪。中间一人，头戴紫金冠，倒挂赤帻，横一口赤铜大刀。颌下一部短髯，年纪在四十上下。巴图不花不识得吕氏兄弟，催马出阵问道：“南军将佐，哪个前来与某家会斗”吕文德见他凶相毕露，顾左右道：“二位贤弟在此少待，待吾前去取关!”文福、文信道：“兄长当心!”文德提刀出阵，道：“吾乃上将吕文德，你可是这关中元帅”巴图不花道：“魔家乃富水关镇军元帅巴图不花，南蛮敢犯我关口，吃我一枪!”两腿一磕飞虎镫举枪便刺。文德不敢怠慢，挥刀相迎。两人刀枪并举杀在一处：富水关下双斗狠，一人北将一南臣。赤铜刀前无情面，点钢枪下命难存。原是为两姓江山，如今看哪人生死。文德杀了七八十合，直杀得汗透衣甲。巴图不花愈战愈勇，丈八矛来得越发凶狠。文德刀法见乱，堪堪不敌。原来文德善谋不善战，往日弟兄四个，文焕、文福、文信阵前厮杀，文德留镇中军。今日出阵，本欲斩将夺关，偏遇着巴图不花神勇难当。 吕文福见兄长刀法渐乱，道声不好。忙取画雕弓、狼牙箭，朝巴图不花一箭射去。巴图不花正杀得性起，哪顾得冷箭伤人。被文福一箭射在左目，登时哎唷一声，弃枪要走。文德大喜，忙赶上一刀削了首级。阵前北兵见主将已死，作鸟兽散了。文德斩关落锁，率军杀入关中，北兵大败，降者五万余。 吕文德收了富水关，迎孟珙大军入城，献上巴图不花首级及钢鞭、蛇矛，又报收降五万兵。孟珙大喜，将钢鞭赠予文德，随身佩戴。五万降卒遣散，令各自回乡。后传令大军直取武关。 武关守将乃巴图不花胞弟查克不花，听得兄长身死关失，发誓报仇。查克不花善使一口九耳八环大砍刀，端的是武艺超群，刀法玲珑变幻。他本是速不台亲传弟子，奉恩师将令镇守武关，麾下五万铁骑。孟珙大兵开至关下，才扎营下寨，查克不花已率军杀出关来。珙忙令吕悦、孟之经率吕师孟、吕师夔出战。 吕悦横枪拦住去路，道：“呔，你这番奴如此无礼，快快报上名来!贫道枪下不死无名之鬼!”查克不花道：“本督乃武关总元帅查克不花，督管四方八关。你这牛鼻道人有何本事，敢来两军阵前逞凶”吕悦笑道：“银枪一杆，定取你项上人头!”说罢，催马拧枪便刺。查克不花横刀迎上，二人大战了十余合，吕悦枪法神出鬼没，杀得查克不花左躲右闪，一个愣神的功夫，被吕悦一枪刺在大腿根上，大败而走。吕悦穷追不舍，欲知吕悦能否取关，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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