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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绘。”
“父亲大人。”
樱谷秀中难得地连着好几天不回家，要么也只是强撑着问候一句然后倒头就睡。今天终于早早回来，还说陪她吃一次晚饭，在餐桌上却表现的异常沉默。
樱谷里绘表现得平静而自然。
——虽然她心下都差不多能猜出来是为了什么。
一直沉默着，犹豫着什么的樱谷秀中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静静注视她。少女的饭量本来就小，被人这么一直盯着，自然更是影响胃口。
又吃了一口菜，便觉得自己已经不饿，少女干脆也不吃了。
抬起头来，男人看过来的目光严肃又深沉，写满他复杂纠缠的心思。喊完她的名字后，又不再开口，瞧着好像在犹豫该怎么说。
“父亲大人。”她又轻轻地喊了一声，眼神写着浅浅的迷惘。
“里绘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是有关killer的。”
哦。
猜到了。
少女默默想着，垂下眼眸。她面上仍然是温柔忧郁的神色，好似与平日无甚区别，可就是让人觉得她的心情不好。
如果让别人见了，一定会想，谁那么狠得下心来，让她不高兴吧。
樱谷秀中叹了一口气，语气就不由自主地更加温和。
“听我说，里绘，这件事很重要。虽然我知道告诉你肯定会让你担心，但是让你有点心理准备，总比万一真的突然发生了才让你知道好得多。”
樱谷里绘不说话。
——又来了。
他再次叹气。
里绘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不高兴又尊重他这个父亲，不想跟他吵架的时候，就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安安静静坐着。看着好像没怎么样，要是真的不哄两句，没人知道她能赌气到什么时候。
“我是警察，里绘，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再说，我只是把最坏的情况告诉你，哪里就一定会真的发生呢？”
樱谷秀中略略俯下身体，直视着少女的双眸。
“不要闹脾气，乖乖的，好吗？”
“我没有。”
她说的很小声。
“嗯，我知道，里绘没有。”男人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重新露出笑容来，“听我说。里绘你之前应该看了新闻，也了解了一点killer这个家伙吧。”
“嗯。”
“killer目前在大众的眼里只会杀死坏人。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不久前，秘密潜入日本进行调查的fbi探员全都被他杀了。”
少女猛地抬起头来。
——这回她是实打实地惊愕。
同时，她不得不本能地想起之前让她烦躁又无可奈何的跟踪，电车上突然发生的所谓意外，还有夜神月。
那些人就是fbi的吧。
真的是他做的？
他居然真的能下得了这个手啊。这些探员无论在谁的眼睛里都还算得上是正义吧，只是因为他们妨碍到他了吗
樱谷里绘的演技很好，但这没什么遮掩的必要，所以她放任情绪流露出来，樱谷秀中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诧异。
诧异当然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总部进行了讨论，畏惧killer的力量，害怕被他杀死的人可以选择退出，而且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他越说越慢，好像在留时间给少女理解。
其实这都是最简单的用词，她怎么可能会不理解。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樱谷里绘的手指不知不觉间捏住了桌角，用力到骨节隐隐发白，她却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一般，用复杂的眼神直视着坐在对面低垂下头的男人。
“父亲大人没有选择退出，所以才决定把实情讲给我，为的是让我以后，万一我能做好准备，是吗？”
这回轮到樱谷秀中沉默了。
一秒，两秒，三秒。
“好，我明白了。”
茶发少女深吸一口气，说得平静从容。
樱谷秀中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实证明，他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