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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秋试京城里都很热闹, 今年更甚以往。
不仅小商小贩增多了, 各大酒楼、客栈、书坊等地方都摆起了擂台,赌坊这样的地方也开了盘,家缠万贯的富商、一无所有的赌徒、有钱有闲的公子哥都参与了押注。白文彦赫然在榜上, 只是赔率很低。
苏婧求了苏楠带她出来看热闹, 正好与瑾亲王府兄妹结伴, 四人同行也算热闹,苏楠和明珠郡主也能在婚前见上一面。
温氏最近雷厉风行了不少, 家里要开始准备少爷小姐们的婚事了, 年龄相仿, 这两三年里基本都要完婚了, 嫁妆聘礼都要温氏过问, 连续高强度的忙下来人也憔悴了不少。
苏楠和明珠郡主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二月,还有不到半年的准备时间,大周朝的礼数,婚前半年最好不要相见, 这一次估计也是他们婚礼之前最后一次携手同游了。
苏婧和明珠郡主汇和后,就把两位兄长抛到了脑后, 姐妹俩玩心大起, 挤在人群里买了一堆不值钱但时兴的小玩儿意。
中午就在苏楠上次带着苏家姐妹去的那个酒楼用饭,这家酒楼也别出心裁, 老板也摆了一个擂台,说是对对子,赢得考生可以免了秋试期间的房费和饭钱, 还能吃到主厨的拿手绝活:蛋炒饭。这位御厨做的最好吃的偏偏是简单至极的蛋炒饭,也是一位妙人。
苏楠一行人吃饭的时候,雅间的窗户开着,楼下的热闹听得清清楚楚,这帮学子歪才还挺多,妙对频出,最后是一位南边来的学子柯翰采拔了头筹。
江南一带好山好水养的好读书人,每年秋试江南学子都是大热门,京城里勋贵子弟前程明了,读书大多不怎么用心。要不是京城里有苏老太爷撑着,就说做学问这件事确实被南边的人比了下去。
苏婧盯着那盘蛋炒饭暗自流口水,不知道御厨做的到底有多好吃呢。
“大哥,这一路听下来,擂台不是做诗就是对对子,秋试考的难道不是策论吗?赢了这些也不能就说他学识好对吧。”苏婧问。
苏楠如今刚刚入户部,做着打杂的活:“做官和做学问怎么一样呢?这些虽然都是小道,但也是打出名气的好方法。名气大的就算秋试名次靠后,有人记得帮忙说一句话都是大作用。”
“白文彦!快看,就是他!”忽然酒楼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了起来,从窗外看过去,白文彦一身青衣走进来,苏婧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蓬荜生辉”。
这人现在出场都自带背影柔光和背景音乐了,苏婧心里笑道。
瑾亲王世子周良忍不住感慨:“这位白文彦真是生的极好,我看传言有谱,没准今年的第三甲就是他了。”
苏楠对白家人感官一直不好,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容颜过胜,于男子而言不是好事。”
白文彦今日不知怎么了,一改往日深居简出的习性,居然跑到了人多口杂的酒楼来,看样子是没预定包房,就在楼下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壶茶,看这样子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很快,就有几个考生互相使着眼色围了过来,有一位考生双手插在袖子里,袖子宽大,看不见里面。
白文彦板着一张脸,他平日里交际,有个玩的还不错的,家室相仿,父亲都是闲官,平日里除了读书也不谈别的,两三年相处下来比别人亲近不少,那人名叫包立辉。
今日就是这个包立辉说秋试前想出来散散心,攒下的月银正好足够来这间酒楼尝尝传说中御膳的味道。包立辉请了好几次,看在好友的面子上,也不好推脱,就如约前来了,没想到包立辉还没见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绊住了。
眼见几位书生过来要找茬,白文彦刚想起身离开。那位双手一直放在袖子里的书生突然发难,拿出一个茶壶,向白文彦泼“茶水”。
白文彦下意识躲闪,忽然,一把折扇挡在了他的面前,“撕拉”一声,扇子就融化了,执着折扇的手一松,一副上好的扇子就毁了,好在能藏在袖子里的茶壶很小,“茶水”分量不多,这么一档,没有人被“茶水”淋上。
来人是一对主仆,为首的主人看起来颇为富贵,一双眼睛盯着白文彦,倒是纯欣赏的意味,半点眼光也没给旁人。
跟在他身后的管家模样的人看上去会写拳脚功夫,体格威猛,蹲在地上吸了吸鼻子:“回老爷,是酸块加了热水。”
“读书人,嫉妒人家容貌就行这种妇人之事,不堪重用。”中年人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话,又仿佛有千斤重。
周良看见这对主仆一下就站起来了:“皇上怎么来了这里?”
原来,皇上今日得闲,听太监们说的心痒痒,想亲自来看看这一届的学子们,一时兴起就微服出巡了。
跟在他身边的是禁军大统领庞致,秦风公公给他点菜去了,暂时没在身边。这酒楼外面早就被禁军的人扮做货郎或者百姓蹲守着了。
“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我们走!”为首的书生一看事情没办好还漏了行迹,放下了句狠话就走了。
周良抽了抽嘴角,以后等着哭吧,这辈子也别想做官了。一行人既然遇见了皇上,自然要来打招呼。
皇上兴致浓厚,不想暴露身份,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小良子,你们楼上有包间?朕……咳!我就随你们一起吧。你也上来。”
最后这个你指的就是白文彦了,苏楠示意白文彦跟上,白文彦也知道这估计是位大人物,他还得和这位道谢呢,自然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