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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六）
“你罚款交了吗？”
“没有，没有拿身份证，挂号要身份证。”
“还要身份证，身份证在王波那儿呢？先回来，过几天再交，你在哪儿？”
“我往回骑，电车子坏了。”
“上次，我骑就坏了，你去修一下。”
“行，”李大龙说着，挂了电话。
路上，环卫工人在打扫卫生，志愿者也在帮环卫工人捡垃圾，清扫花池里面的垃圾。离国庆节不到十天了，环卫工人在加班加点清理卫生。有的商店门上插上了国旗，十字路口都有交警指挥秩序。李大龙来到了市场门口修车子的地方，没有人，小铁房子也没有了，难道修车子的老头不干了？市场保安站在那儿，他走过去问保安，保安说让清掉了，不让在街道上摆摊位，也不知道老头去哪儿摆摊位去了？李大龙只好往前骑，前面巷口有个店铺也修电车子，门口有很多补胎的三轮车，电动车，李大龙在那儿排队等。交警骑着摩托车在街上巡视，有个小伙子把车刚停到巷口，交警就过来了，说违停，让开走。小伙子问旁边的车怎么都停在哪儿？交警说别人的车违章了，你还要跟着别人学违章，怎么不向好的学习？小伙子不情愿的上车开走了。修好车子，李大龙骑回来，张招弟说物业不让电车子在楼上充电，听说十号楼那里有充电桩。
“哪就去十号楼看看去？”
“走。”
两人下楼来，往十号楼那里走。
“每栋楼下面都有便利店，哪里来的人呢？开这么多便利店？”张招弟说。
“就是。”
“我进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买东西？”
“看都有什么？到时候买东西了过来买，”张招弟说着，进了一家便利店。李大龙站在外面，左右看看。小区靠边的楼房，一楼全是营业房，开花店的，理发店的，菜店的，蛋糕店的，小超市的等，小区里的人就不用出去买东西，在小区里就买了。小区里面有篮球场，足球场，隔一栋楼后面还有健身游泳馆，隔一栋楼后面是微小公园，有水池，喷泉，健身器材等，跟外面微小公园差不多，花草，树木，假山，亭子，动物塑像，长条椅，散步小道等等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区里的人不用出去，在小区里就散步锻练了。张招弟出来了，说店里生意也挺好的。她看见健身游泳馆，门开着，就说：“吴美丽经常去游泳，可能就是这种地方，他们小区也有。”
“肯定，不可能是露天的。”
“你就想着露天的，让你一饱眼福。”
“哈哈哈……。”
他们来到十号楼前面，排放着几排电动车，用栏栅围着，旁边一伙老年人围在那里下象棋，他们走过去问哪里有充电桩？有个老头指了指停车子的地方。两人走过去，中间一排，柱子上都有充电桩插座，扫二维码充电，有的车子正在充电。有个牌子上写着：被偷，被窃，概不负责。
“只收钱，没人管，”李大龙说。
“要是丢了充电器，非找物业上，充电几个小时呢？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充满了，充电器丢了怎么办？充电器拔掉都在那扔着呢？你看？”张招弟指着拔掉的充电器插头说。
“就是。”
“周围看一看？连小区里面都没有挨着看一看，今天看一看，反正呆在楼上闷的慌。”
“行。”
小区每栋楼都有十八层高，楼与楼间距也相当宽，共二十多栋楼。小区里的小微公园也建设的好，草木葱绿，草坪里雕塑着羊，鹿，牛等，羊啃着草，鹿抬着头，牛列着架式，都很逼真。公园小道有的一段是用白色的石子铺成的；有的一段是用大理石铺成的；有的一段是水泥小道，每隔一段都有长条椅，有人坐在那里休息。各种健身器材都有，有人在锻练身体，有个女人领着孩子那里玩耍。前面是湖，小小的湖里塑着一个大天鹅，天鹅嘴里喷着水，湖水清澈，衬影着高楼，树木。抬头一看，是高耸入云的大楼伫立在周围，高楼遮挡阳光，树木地面阴湿湿的，不见阳光的树木没有生气，是那种阴绿，而阳光下的树木树叶才有生气，壮实挺拔。走过来，来到阳光处，浑身暖和了，抱着的双手放下来了，微风吹拂着，全身也不感觉到冷了，小区人都穿上了外套进来出去的。张招弟的手机发来了短信，快递到了，赶紧去速巢箱子里去取。
出租车群发来了微信，车找人，李大龙一看，附近有一辆出租车找人，就打通了电话问：“喂，你好？”
“你好？”
“你招个夜班司机？”
“嗯。”
“我在某某小区。”
“噢，有点远，”对方说：“我现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行。”
“再见。”
“再见。”
李大龙挂了电话，这是这几天来，微信上发来附近车找人第一个信息，跟钓鱼似的，几天没有信息，总算来了信息。这是刚买来的几个月的新车，跑出租车新车最好，价格贵点也行，开过几年的出租车毛病肯定多，坏了还的停下来修，耽误时间。
张招弟打来了电话，说超市忙得很，没有时间回来吃饭了，又说也说不定，到吃饭时间再说。
李大龙把饭做好，给张招弟发了短信，他赶紧下楼来，想到交车的地方，看一看周围还有什么小区，大方向要知道，到底有多远？他骑车出了小区大门，沿着街道向前骑去。这时，刚通过电话的车主打来了电话，问李大龙开过出租车没有，要没开过，刚跑车应该找个白班跑，夜班路不熟。李大龙知道车主心疼车，不愿意将车交给一个没跑过出租车的人开，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就用婉转的话，拐弯抹角的提示暗示你，推脱掉，言词也不过分，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只有傻瓜才傻里吧唧的抱着一点希望，解释说明，推销自己，跟销售员一样，为了推销产品，好话说了一大筐，别人却不认可。他挂了电话，折转回家。
张招弟发来了微信，她同事帮忙找了个车主，并把电话号码发了过来，让李大龙打电话过去。李大龙电话打过去，对方很爽快，说李大龙想跑白班，夜班都行，说自己在飞机场，明天早上他给李大龙打电话，早上六点钟要出车，六点之前让李大龙过去，他给李大龙打电话。李大龙高兴的说行，挂了电话。
晚上，张招弟回来，问李大龙打电话了吗？怎么说？
“让明天六点钟之前去，对方打电话说白班，夜班都行，”李大龙高兴的问：“谁介绍的？”
“我们超市另一个部门的同事，你上次去见过的，”张招弟说。
李大龙没有吭声，他觉的也太顺了，想跑白班，夜班都行，怎么有这样的好事？不管它了，反正好事来的时候，谁也挡不住。
第二天，李大龙早早起来，赶紧去对方说的小区那里，外面真冷，冷风直往脖子里钻，腿脚也感觉冷。街上没有人，零星的车辆过来过去，一切都安安静静的，镰刀型的月亮挂在天空，不时有云朵飘过。路灯照着街道，远处传来了环卫工人打扫卫生的声音。在黑暗处，环卫工人穿的衣服反射着黄绿色的条纹光，路过的人都能够在黑暗中看清那里有人。李大龙感觉冷，把车子立在一边，来回走动，也不见车主打来电话。环卫工人扫了过来，看了他几眼，继续打扫卫生。路上的人渐渐多了，天也渐渐发亮，车主还是没有打电话来，李大龙想打电话问一下，又没有打，害怕车主还睡着，打搅人家，惹人家反感。天大亮了，过往的学生多起来了，赶着去上学；老太太多起来了，有的去晨练，有的去赶早市；三轮车多起来，赶市场的，撵早市的，拉菜的，一辆跟着一辆；上班的人匆匆而过，骑车子的人有的穿上了皮夹克。人们都忙起来了，看来电话是不回来了，人家可能忙着拉人去了，哪有跟你谈话的时间呢？李大龙骑车回家。
李大龙回来来，张招弟上班去了，他感觉腿脚都冰凉，就用毛毯裹住腿脚，躺到床上。早上没有等到电话，知道没有指望了，人家要是想找人，早就打来电话了，根本就不是想往出租车的，不实心，想都不要想了，翻过去了，再重新找车。
中午，张招弟回来，他洗衣服。
“赶紧舀饭，”张招弟说。
“饭做好着，自己舀，”李大龙说，照低头洗衣服。张招弟望了一会儿他，看他吊着脸子，就自己舀饭吃，吃完，拿上衣服，出去走了。
李大龙想着，跑出租车，也不是长远之计，随着年龄增大，腰也就不行了，再找个其它轻松的活，比如开个粮油店，商店，小饭馆等。可是，张招弟不支持，不愿投资。
张招弟早班，下午三点多就回来了，说去李三秀那儿取个邮件，问李大龙去不去？李大龙闷的慌，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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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李三秀那儿，张招弟进去了，李大龙去前面的建材市场转一转。建材市场也整顿了，以前刚进市场，靠前面的商铺在外面就堆满了三合板，滑石粉，玻璃。木龙骨等，现在都让清理进店里了，门面前都不准堆放东西了，显的干净，宽敞了，人，车都畅通无阻了，一排排商铺门都开着，进出的顾客也多。靠另一头专门是卖瓷砖的，以前也堆放在外面，现在也清理进去了。有顾客从这个店出来，进了那个店，在选瓷砖，市场大，进来出去的车辆多。李大龙转了一圈，回到李三秀那儿，张招弟抱着一个纸箱子出来，是发来的邮件，说回家，李三秀送出来，两人回家。
路上，张招弟说李三秀也想把店盘出去，这几年没有挣钱，马上房子到期了，房主来催房租，房租高的很。
“给房主说一下，让房租金降一降，”李大龙说。
“物业费也高，暖气费又涨价了，房租不可能降，”张招弟说。
“生意不行，给房主说一声，看房租降不降？”
“盘出去可能也难？”
“位置好，就她一家，能盘出去。”
“主要是星星大了，她也想弄套公租房。”
李大龙没有吭声。
“你早上在红绿灯处站着？”
“车主电话一直没有打来，我折过来又在红绿灯处站了一会儿。”
“你也没有打过去？”
“肯定不往出租车，要出租，早就打电话来了，不打，心里就明白了，还用去问？”
张招弟没有吭声。
李大龙刚出小区，手机响了，是上次车找人的车主打来的，街上吵得很，听不清楚，大概意思是车主让李大龙过去一趟，他们谈一下租车的事。
李大龙骑车过去，刚到那个小区门口，有个小伙子就从小区门口出来了，看了李大龙一眼，李大龙也盯着看那个小伙子，他问李大龙是不是刚跟他通过话，李大龙笑着说就是。
“把车子放到门旁边跟我来，”车主说。
李大龙把车子放到路边停车子的地方锁上，跟车主进了对面小区，走进靠大门口的那栋楼一楼，进去，里面各屋都是麻将桌。
“这是你家？”李大龙问。
“嗯，我开的麻将室。”
“这几天紧的很，警察在抓赌博，我妹妹开的商店，二楼麻将室。昨天，进去了几个警察，直接上了二楼，正好昨天没有打麻将的，要不是麻烦了，罚几千块钱呢？”
“也没有听说，我照开着。”
“‘国庆节’，这几天严的很。”
“我也要注意点，”他说着，倒茶水递给李大龙，坐下来接着说：“我跟你商量一下，你上年龄了，我也上年龄了，跟年轻人比不了，整天跑车，腰受不了。上年龄了，腰就不行了，也不可能整天开车。我的意思是我跑一天白班，你跑一天白班，我们年龄大了，也不图挣多少钱，天天在家闲着没事干，在家也坐不住，天天跑车腰受不了，到时候不要再挣出个病来，那就不划算了。”
“你说的也对。”
“你几个孩子？”
“一个。”
“你住的自己的房子？”
“不是，租的。”
“一个孩子，负担也不重，”他说：“我们都年龄大了，也不能太劳累了，有的人负担重，拼命的工作。我们能挣个零花钱就够了，太累了，腰吃不消。所以，我想跟你说的意思是，我们身体要紧，跑一天白班，休息一天，这样也不累人，一直跑下去。我也是刚跑车，感觉累得很，天天跑车受不了。”
李大龙一听，还第一次听说，不过，说的很有道理，这是中年人的想法，害怕老了，得病起不来了怎么办？那不是害孩子吗？李大龙也想过，身体好，不要得病就好了，不然，拖累孩子，你累倒了就成了家里的负担，累赘，何苦呢？老了，就不能跟年轻人一样，争强好胜，要量力而行。
“你说的也对，”李大龙说。
“我和你跑白班，再找一个人跑夜班，我们三个人跑一辆车。”
“一天能挣多少钱呢？”
“主要是熬时间，一小时挣三十多块钱，一天挣三百多块钱，我们休息一天，缓足精神，比熬两天都挣得多，有精神，集中精力，比疲劳战强。”
“噢。”
“我的意思就是这样，我们年龄一样，能想到一起，说到一起，你看行吗？”
李大龙笑笑。
“谁家里都有事，你有事了我开，我有事了你开，你说呢？”
“就是。”
“你想一想，回去跟老婆商量一下。”
“行，我回去商量一下，给你打电话。”
“好。”
“我走了，”李大龙说着，出来了。
回来，他跟张招弟说了。
“行，”张招弟说“我们超市老黄，一个月才挣两千块钱，还受管制，受气，你跑半个月挣两千块钱，还自由，没人管，开一段时间再说。”
下午，车主又打来电话问确定了吗？李大龙说行，明天去办手续。
李大龙想了一夜，这附近的车也难找。马上秋收了，不回去秋收了，来回一趟也花不少钱，让李二秀去收。也不能再拖时间了，一晃就是一个月，迟早得找车，赶紧找上跑，不然，瞎耽误时间。马上就交养老保险，暖气费，物业费了，先跑着再说。
第二天，车主打来电话，让李大龙下午和他去办手续，该拿的东西都带上。
李大龙赶紧去交违停罚款单，来到了交警大队，院子里面有几个人，李大龙进去，保安让李大龙把车子放到停车处，李大龙看到有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墙上贴的一张纸，门关着，有人推了一下门，门没有开，看来今天没有上班，不知道啥原因？他走过去，看门上贴着纸上面的内容，原来停电，停一天电，又白跑来一趟，只好往回骑。
下午，李大龙来到车主家里，车主没有在，他老婆给他打电话。一会儿，车主开车来了，李大龙上了车。
“怎么夜班司机没有来？”李大龙问。
“有事，没有来，”车主问：“你衣服拿了吗？”
“没有，全是大号，没有小号。”
“哪怎么办？非让带衣服去？”
“说加气站有。”
“先去买衣服，顺便我去把坐垫套换了，三天一换，并且盖章，不收钱。”
两人来到了加气站，换了坐垫套，问衣服，也是大号，没有小号，只好先去公司办手续。
他们来到了公司，公司员工说非有衣服才给办手续，而且必须买两件上衣，才给办手续，并说另一个地方有衣服。车主说开车去买衣服，让李大龙去复印店买一份合同，还要相片，又照了相。车主买了衣服来，都下班了。明天星期天不上班，只好等星期一了。
一路上，车主说自己血糖高，有糖尿病，不能过度疲劳，儿子，女儿都没有成家，他压力很大。拆迁占地，顶了十几套房子，卖了几套房子，赌博全输光了。
“你怎么顶了哪么多套房子？”
“我盖的房子多，当时我贷款盖房子了，就顶的多，把贷款还完，又有了钱，就稍包了。有人约上去打麻将，就跟着去了，在茶馆里，把钱输完了，”他说：“现在买的出租车，都是贷款买的，赶紧挣钱还贷款呢？我压力大的很。”
“你儿子干什么？”
“厨子，给别人打工。”
“你房子卖了，赶紧买一套门面房，给儿子开个餐厅，自己干，不给别人打工了，为什么不哪么想呢？”
“儿子不行，不是那块料。”
“从小往大里干，以前开面馆的，现在都开大餐厅了。”
车主没有吭声。
“我给儿子两套房子，女儿两套房子，老婆两套房子，我一套，”车主说。
“为啥给老婆两套房子？”
“只是房子户立在她的名下。”
“儿子，女儿各两套房子，均分？”
“我准备给女儿一套房子，毕竟是女儿。”
“女儿不愿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