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石投水（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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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石一路加快步伐，进了市集，眼见四周人烟逐渐稠密。他一路上遇到不少年轻的江湖人士，心想着或许都是此次同去参加风华大会的人。照他一贯自来熟的热忱性格，定会搭话聊上几句。师父无量法师知他的性子，事先嘱咐他不得在路上太多耽搁，方才替龙诗雨找扇坠已是多事，此时只顾着赶路，不再理会路边的闲人琐事。

此时已至正午，灿阳高照，身上的僧袍早已被烘干。他腹中咕咕作响，而周围的客店里、小摊上，飘着食物的热香，不由放慢了脚步。

净石经过摊前，眼睛止不住瞟向蒸笼，店家见状，热情吆喝道：“小师父，吃素包子不？有豆腐馅和酱茄子馅的！”说着打开蒸笼，一团白烟腾起，笼内陈列着一个个雪白胖乎的包子，又松又软。

净石咽了咽口水，摸到口袋里还有几个钱，向店家买了两个包子，裹在油纸里，左右手各拿着一个。忽然，他远远的瞧见前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顶着两个光亮亮的脑门，大喜过望，抓着两个包子快速跑向二人，大喊着：“师父！师叔祖！”这一喊中气十足，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二人回过头来，是两个神光奕奕的僧人。其中一僧年龄四十出头，身披袈裟，手握权杖，腰背直挺，器宇不凡，正是当今少林派主持方丈无量法师。另外一僧脸上布满了皱纹，慈眉善目，莫约花甲年纪，乃是少林寺达摩院的首座德言禅师。

净石喜道：“太好了，没想到师父、师叔祖也在这里。喔对，你们饿了没？我刚买了两个素包子，还热乎着呢。”说着，将一左一右两个包子递给无量和德言。

无量和德言见包子已经递了过来，顺手接下，德言问道：“你呢？也还没吃吧？”净石道：“哦，我再去买一个就是。”突然，无量眼睛一眯，低声道：“前面有星罗教的人。”

净石顺着无量的眼神看去，只见一个身形矮胖的女子一手扛着黑色长枪，一手提着酒壶，面颊绯红，眼神迷离，像是喝醉了一般。净石只看了一眼，赶紧回过头来，低声问道：“师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无量道：“边走边说。”说罢，带着净石、德言转身离开。

路上，德言将手中包子掰了一半分给净石。净石早已饿得脑子发懵，三两口便将半个包子吃了个干净。无量见状，也掰了一半分于他。

无量问道：“净石，你方才可有留意到那女子所持的兵器？”

净石略一回想，说：“我只记得她那把长枪的矛头比一般的要长，枪身又不像是寻常拓木所制，反倒看着像黑铁锻造。可她扛枪杆的模样，看着又不是很沉。这几年我在藏兵阁借用过各式兵器，从未见过这样形制的枪棍。”

无量道：“她用的是马槊。除了军中骑兵外，很少江湖人会拿这个当兵器。槊锋前段有八个面，一击便能破甲，极为锋锐。如我所猜没错，她的那杆马槊是以陨石之铁铸成的。”净石惊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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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教的冶铁术！难怪师父觉得她是星罗教的人。”无量点头道：“不错。即便是在星罗教的十三会中，也不是哪一会的人都能用得上这样厉害的武器的。”

净石道：“虽说如今的中原武林视星罗教为魔教，但藏经阁中也存有不少他们教派的典籍教义。弟子私底下读过几册，其中说到，星罗教十三会中，明枪会擅制兵刃、装甲、机关。”

无量道：“几年前，我与明枪会舵主青冥铜在洛阳的铸剑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他们明枪会里有着不少良工巧匠，冶铁锻造之术可谓登峰造极，就连有炎之库远不能及。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

净石惊讶道：“啊这……弟子还以为，有炎之库的铸造术才是天下第一。”

德言禅师捋了捋胡须，悠悠道：“有炎之库自当是天下第一，这话正确，需得记牢。”净石挠了挠头：“可刚刚师父说有炎之库不能及啊……”德言缓缓道：“嗯，此言不假。”

净石更是疑惑了，急道：“明枪会的铸造术胜过有炎之库，有炎之库却是天下第一。这我不明白啊，求师叔祖解释！”

德言微微一笑，并不作答。无量叹了口气道：“净石啊，你下山少，江湖上有许多事尚且不明。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个好习惯。可人在外面，有时问得太多了，反倒容易自曝其短。”

净石听着无量的话，不明所以道：“所以……师父可是让弟子在外面，不要问太多？”无量咬了一口包子，没有回答。